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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ldo;成爷爷好笨，连奥特曼都不知道。&rdo;恋儿皱皱小鼻子，做了个鬼脸。

&ldo;日本的一个动漫英雄！&rdo;诸航知道成书记和首长一定有正事聊，打过招呼，就把两个孩子带走了。卓绍华过来，把成书记请进书房。唐嫂送上茶点，成书记的是龙井配小磨煎饼，无糖，易消化，很合老年人口味。&ldo;你那是什么？&rdo;成书记看着卓绍华面前的一盘黑乎乎的点心。

&ldo;我想应该叫面包，诸航做的。&rdo;卓绍华做了个请的姿势，用叉子叉起一块放在口中。没熟，面有点黏，面皮很硬，烤过头了。

&ldo;能吃吗？&rdo;成书记看着不像是能吃进口的东西。

&ldo;我吃还可以。&rdo;卓绍华微笑，浅抿了一口茶。

成书记突然沉默了，背着手走到窗边。窗上落了雨点，光线有点暗沉。

&ldo;你是想告诉我，诸航现在是一个称职而又快乐的主妇。&rdo;成书记冷峻地回过身，目光犀利如剑，&ldo;可是，她再称职，她还是网络奇兵的诸航中校。她有她的职责，她的使命。&rdo;

卓绍华含笑迎视，走到成书记身边：&ldo;我已经不是网络奇兵的副指挥，关于诸航的工作，我不便说什么。&rdo;

成书记闭了闭眼，面沉似山：&ldo;当初我就知道你主动提出离开网络奇兵，又放弃进b军区，来到这秀气的宁城，你就是想带她远离网络战争，是不是？&rdo;

&ldo;如果现在和我讲话的是成伯伯，我的回答：是的。如果是网络奇兵的成总指挥，我保持沉默。&rdo;

&ldo;那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和我说话？&rdo;成书记眯起了眼，面容严峻地绷起。

卓绍华仍然面带微笑：&ldo;诸航的丈夫，通俗的说法，诸航的男人。一个男人起码的职责，是给予妻子一个温馨的家，护她安全，让她无忧。&rdo;

成书记怒了：&ldo;我无法相信这样的一番话出自卓绍华之口，你简直就是一个逃兵，是战场上的懦夫。你心里只有小情小爱的一角天空，哪里还装着国家的安全！&rdo;

父亲卓明也曾对他吼过这样的话，但卓

绍华不接受这样的指责。战场上，横冲直撞的莽夫，看似英勇，实际上是糙菅人命。真正的王者都懂得珍爱自己、珍爱他人。

&ldo;一个医术再高明的医生，当他为自己的家人做手术时，手都会抖，甚至无法继续，这是为什么呢？我们都是人，无法做神。&rdo;卓绍华打开窗，让湿漉漉的空气冲淡室内的沉闷，&ldo;明知道前方枪林弹雨，我怎么能做到含笑为她送行？逃兵也罢，懦夫也好，只要她好好的，我不惜代价。&rdo;

&ldo;你这是在和我谈判？&rdo;成书记隐隐听出一丝苗头。后生可畏，所以他才不得不来趟宁城，不得不亲自来军区大院。

雨太大，卓绍华不得不关上窗。&ldo;金庸的《天龙八部》里，有位大理国王子叫段誉，他对武功一窍不通，却经过特别渠道，学会了如何游走闪避。但凡武林高手行走江湖之际，只要正面交战，就难免受伤。可是，如果知道如何闪避，则终身安吉。&rdo;这是诸航的原话，对帆帆讲的，他在一边听到，深有感触。

&ldo;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rdo;成书记痛心疾首道。

卓绍华没否认：&ldo;因为被咬的感觉实在太不好受。&rdo;

成书记背着双手，仰起头，沉思不语。许久，他苦口婆心道：&ldo;上天赋予一个人才能，不是为了埋没，而是让其发挥所长。绍华，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rdo;

卓绍华沉默。真希望他能自私点，或者

不那么理智，那样，也许就没这么矛盾了。

&ldo;上面马上要成立gah了。&rdo;成书记换了个话题。

卓绍华点头，这事他听说了。很多国家都有gah，国家现在遇到的非传统安全威胁和挑战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成立gah是必然的。

&ldo;传统的安全威胁，可以通过军事力量来解决问题，可是非传统安全威胁，只能靠经济、靠技术人才。非传统安全中，网络安全排在首位。gah第一批抽调的人员中，我看到有诸航的名字，但我舍不得放，只同意借人。你必须承认，在目前，网络战争里，不敢讲全世界，在国内，她是顶尖的。她可防守，可攻击，亦正亦邪。成功戏称她猪，她并不是一只猪。&rdo;成书记由衷道。

卓绍华无奈地一笑，王小波写过一篇著名的杂文，题目叫《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很多人都觉得这篇文章很好看，它不是说出了什么很特别的道理，而是王小波通过它特别强调了自由主义精神。他所谓的&ldo;自由主义精神&rdo;指的是：与其做一个跟所有人想法一样的、千人一面的所谓的人，倒不如做一只生活不被人设置，不被人摆布，坚持自己的一套的猪。可是想做这样的一只猪太难了！&ldo;上面如果借她过去，准备怎么安排？&rdo;

成书记在桌上写了两个字。卓绍华摇头：&ldo;没必要，那里我可以安排高岭过去。&rdo;

成书记似笑非

笑：&ldo;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千辛万苦把高岭挖来是干什么的。&rdo;

卓绍华自嘲道：&ldo;什么也瞒不了成书记。是，我以权谋私了。&rdo;

成书记开玩笑道：&ldo;那我岂不成了你的帮凶？&rdo;

&ldo;这世界上并没有万全之策。&rdo;卓绍华喃喃自语，道出一个为人夫者的担忧，也道出一位决策者的纠结。

&ldo;这是你的命运。&rdo;成书记没有丝毫附和之意。

对，命运。作为卓明的儿子，同样的成就，别人出八分力，他要出十二分，才能让别人信服。现在，作为诸航的丈夫，想要一份安宁恬静的幸福，他同样要用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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