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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你没有问题问我么?&rdo;

&ldo;没有。&rdo;

&ldo;但是我有。&rdo;

陆凉风终于引起了些注意,抬眼看向他。

唐信偏头一笑,自有风情晕开暗夜的光,&ldo;我想问你的是……你的失忆,究竟是真,是假?&rdo;

这是一个十分偏锋的男人。看似温文,实则辣手。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问得出这样一句单刀直入的话,一刀砍下,算不上多大的恨,谈不清多深的仇,但动人心魄却是一定有的,而且其破势其深意,往往不是普通人应承得了的。

陆凉风是例外。经历过太多的女孩,总是会成长为一种名为&ldo;例外&rdo;的生物。

她没有回答,连声音都没有,只是忽然笑了一下。

就是这样一下的笑意。淡淡的倦意,铺铺张张地就弥漫开来,只有见过的人才会明白,这是一种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情怀的笑意。

男人可以对女人有抵抗力,但对一份这世上并不多见的情怀笑意是否也能有抵抗力,就十分难说了。毕竟怜惜二字,是男人的本性。至少,唐信是这样。

他忽然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似在竭力压制一些莫名的欲望,然后缓步走过去,走到她面前,俯下了身。

&ldo;你可以不必回答这个问题,&rdo;他静静地说:&ldo;我只想你知道,时至今日陆凉风不记得唐信也没有关系。&rdo;

她倒是有些诧异,兴起些兴趣追问了一句,&ldo;理由呢?&rdo;

男人没有回答。像是一种默契,她可以不必回答他的问题,那么他同样也可以。这不叫兵不厌诈,这叫礼尚往来。

他对她微微笑了一下。同样是淡色的倦意,还有一丝清幽的意兴。这当下他竟还有兴致分神想了下,若用这姿色笑意来算计的话,不知是她的情怀更甚,还是他的意兴更浓?

&ldo;与其费时间讨论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不如关心眼前的事,&rdo;唐信落落大方地换了个姿势,三言两语,把话题转换:&ldo;今晚对你动手的人,你有兴趣知道么?&rdo;

&ldo;没有。&rdo;

&ldo;他伤了你。&rdo;

&ldo;我也伤了他。&rdo;

&ldo;他伤你伤得较重。&rdo;

&ldo;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些小伤,我担得起。&rdo;

意兴阑珊。

能把这件事做到极致的人,这天下仅此陆凉风一人,她是连受伤这回事都没有兴趣去予人算清楚的。

幸好,唐信也是这世间半真半假的高手,他摸了摸胸口,似有心伤迹象然而眼里却是半分伤意都没有的,&ldo;陆凉风,为你担心,实在是一件很考验男人自尊心的事啊。&rdo;

陆凉风瞥了一眼,眼风扫过去。&ldo;不必。&rdo;她一字一字对他道:&ldo;在医院醒来后我就对你说过,你有你的账要算,我有我的血要洗。我们之间的联手关系,是这样的就足够。其他的,我不需要。&rdo;

这样的女孩子。这般硬气,偏是要在这世间的倾城女子与惊艳姿色之间,以自身锋利杀出一条血路。

唐信起身,走向她。&ldo;知道么?失去记忆前的你,非常不可爱;至于现在失去记忆后的你……&rdo;他弯下腰,语气何其温柔,令人错觉是情话:&ldo;……才让我明白,之前的陆凉风还是非常可爱的。&rdo;

说完,他直起身体,举步离开了卧室。当一声轻微的关门声落下时,唐信垂下了眼帘,看了看自己一直插在裤袋未抽出的左手。一道深色的伤痕。

是在数小时前,他一边接着电话得知陆凉风在风亭和人动手出事,一边下车反手关车门,当听到她落了下风被人打时,他一不留神,关车门时连自己的手都忘了抽,就这样重重伤到了手。

唐信笑笑,重新垂手藏入阴影下,姿势孤绝如埋葬一个秘密。男人对着紧闭的房门说了一句话,是嘲讽,更是清醒。&ldo;……也对,不记得有不记得的好。&rdo;

世上太多事,记得太清楚、太分明、太黑白,反而会很难过、很悲伤、很痛苦。这样的记忆,有他一个人承受就已够了,能少一个人的记得,都是好的。

当风亭现任管理人韩慎看到凌晨的吧台边坐着的身影赫然是唐信时,连一向淡然处事的韩慎也忍不住诧异地扬了扬眉。&ldo;这种时间点,你怎么在这里?&rdo;

唐信抬眼,一见是昔日下属兼好友,随即笑了。支起手腕微扶着下颌,反问,&ldo;不然我该干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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