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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和陆沉渊一路朝着里面继续走去,顾辞的心情也从最开始的愤怒,逐渐转变为悲凉。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直达心脏的位置。
他们站到研究所最里面的实验室的门前,甚至不知道究竟该怎么面对崔正阳。
这一路走来,他们见到了不下几百个玻璃容器,里面无一例外都装着各种实验体,有的好像还是最近才被装进里面去的,甚至还没有彻底死亡。但是,却也因为根本性的破坏,没有办法存活下来。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哀求的情绪,他们祈求着死亡。
顾辞狠下心给予了他们最后的解脱,面对着他们充满了感激的表情,她却不知道该作何回应,甚至心里都是五味陈杂。
末世之中,最可怕的究竟是丧尸呢,还是人类呢?
她不知道答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去思考这样的问题,于是她和陆沉渊站在实验室的门口,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里面的人。
但是,该面对的迟早还是要面对的。仍然是陆沉渊去开门,顾辞隐藏在身后进行掩护。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崔正阳正端坐在试验台的面前悠哉地喝着茶水,仿佛早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到来。
“你们来得比我想象中快得多。”
崔正阳看了一眼陆沉渊,然后转头看向顾辞,“小女娃娃怎么了?怎么是这副表情?”
看着面前满头白发,笑眯眯得仿佛一个慈祥爷爷样子的崔正阳,顾辞心中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她厉声质问道,“你也是用这副表情,去欺骗那些人的吗?面对孩子们天真的脸庞,你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和他们说话的吗?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崔正阳听着顾辞带着些歇斯底里的质问,却仍然悠哉地喝着自己手中的茶水,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他仰起头,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片刻之后,他突然开口说道,“我曾经也是一名人类,热爱着自己的身份,热爱着自己的工作。我曾经非常喜欢小孩子,他们天真纯净,带着我们这种成年人羡慕不来的朝气。”
“但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说道最后,崔正阳的声音变得有些悠远,仿佛是穿越了久远的时空才到来的感觉,带着令人不敢触碰的悲痛。
“小女娃娃,你曾经问过我吧,我的异能究竟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够提升到这么高的等级。”崔正阳转头看向顾辞,“想知道吗?关于我的故事。”
顾辞定定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但是崔正阳只是微笑着一脸平静地和她对视着。
“好,你说吧。”
崔正阳满意地笑笑,对他们两个招了招手,“我的故事有点长,你们来这边坐着听。”
顾辞皱了下眉头,充满警惕地回道,“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里听。”
崔正阳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不用这么防备我,我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也清楚我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我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早就该死了,这些年不过是因为心中的一份执念,挣扎着痛苦着,一直挺到现在。”
说着说着,他摆了摆手,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算了算了,我也理解你们的想法,爱在哪里听就在哪里听吧。”
他转头看向顾辞,眼神中带着一丝丝怀念的感觉,仿佛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其实,你这个女娃娃特别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她和你一样,都是一副热心肠,还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气势,走到哪里都横冲直撞的。”
崔正阳仰着头,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勾勒着那个藏在心里多年的面孔,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说道,“那是我的师姐,她是全世界最厉害的研究者。她完成了无数个造福于人类的研究。我一直追随在她的身后,努力最赶上她的步伐,最后,我们一起加入了这类世界级的秘密研究所。”
“我们在这里专注于开发能够使得人类的基因进行进化的研究,想让人类的身体各项数据得到提升。这本来该是一件好事,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我和师姐两个人,不分昼夜,忘我地进行研究,终于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得到了能够使得人类获得超能力的钥匙。”
崔正阳转头看向顾辞,“最后我使用了这个钥匙,于是,我觉醒了时间异能。”
顾辞立刻就反应过来,“你们研制出来了能够使得普通人觉醒异能的药剂?”
“不。”崔正阳摇了摇头,“是师姐自己研制出来的。她将研制出来的药剂分成了两份,因为还不确定药效是否稳定,所以她把其中一份用在了实验体的身上。令人意外的是,她的药剂非常成功,完全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就是我们所有人心目中理想的成果。只是可惜这种药剂没有办法进行大批量的生产,里面有很多成份是当时的科技没有办法大量提取的。”
“但是当时的我知道后还是感觉到很兴奋。”崔正阳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师姐只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我,她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当时的我并不理解,询问她为什么不告诉其他人,这是所有人期盼了几十年的结果。她只是摇了摇头,对我说了一句话。”
“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全人类能够顺利进化。”
说到这里,崔正阳苦笑了一下,“当时的我并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还以为她想太多。直到后来,她了无生息地躺在我的面前,就像睡着了一样,但是我知道她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她把剩下的一支药剂藏了起来,没有任何直到她放在了哪里。领导层甚至将所有与她有关的人抓起来进行盘问,甚至动重刑,就连我也不例外。但是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究竟把药剂放到了哪里。最后他们被逼无奈,最后只能研究她留下的那个实验体,却迟迟没有办法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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