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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2章 是他的缘（第1页）

淑妃听到陆昭云暂时还能带得出去，便叫二皇子，“那你就带她去，好好给她收拾收拾，别给本宫丢人现眼。”

“到时候，本宫这里还有一个很大的惊喜要送给周时阅和陆昭菱，算是给他们的大礼了，就看他们这一次会不会拜堂中途就闹翻了！”

二皇子还是有些不明白，看着她手里的丝帕问道，“母妃，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这丝帕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刺激吗？”

淑妃说，“本宫当时就一直在怀疑，为什么崔梨月能够随便给她女儿和皇家的皇子随......

风起于敦煌以西的沙脊之上，卷着细碎银光如尘舞。那光不再似毒，倒像遗落人间的星屑，随风飘散于荒漠与绿洲之间。归蝶城已沉入黄沙深处，唯余地脉微震，如熟眠者胸膛起伏。阿衡自那一日敲响铜铃后，便再未言语。他盘坐于老僧所居破庙之中，七日不食不动，耳道渗血凝成暗痂，指节僵直如枯枝，唯胸口铜铃尚有微弱搏动，应和着大地深处某种节律。

老僧每日以铜杖点地，引地下水滴入陶碗，喂他饮下。“你听的不是声音，”某夜，风歇沙静，老僧忽然开口，“是记忆。三百魂魄百年积怨，并非只为复仇，而是要将一段被抹去的历史，刻进后来者的骨血。”

阿衡睁眼，瞳孔浑浊如蒙雾。“他们不想让人记得。”他嗓音撕裂，“记得工匠如何被活铸于钟；记得‘顺奴丹’如何借礼乐之名，将人炼成听话的傀儡；记得皇帝曾亲笔批红：‘凡疑其心者，皆可试音。’”

“所以你要成为容器。”老僧点头，“把那些不该遗忘的声音，一并吞下。”

阿衡闭目，脑海中浮现识字堂孩童的脸??葵儿教他们用磁针测水波，沈清璃在南郊坛埋下银箔残片时背影清瘦。他想起自己初执医术时立下的誓：救一人是一人。如今却知，若不能斩断根脉，救得再多，也不过是往流沙上筑屋。

第三十日清晨，他终于起身，踉跄走出破庙。天边霞色如焚，映照整片戈壁泛出青铜光泽。他取出怀中青石板残片，发现其上纹路竟悄然延展，新增一道蜿蜒脉络，指向西南方向一处未标之地。他指尖抚过那线，忽觉一阵刺痛，仿佛有谁在彼端呼唤。

“你还走得动？”老僧问。

“走得动。”他说，“只要还能听见。”

他再度启程，不再伪装游医，只披一件粗麻斗篷，腰间悬裂铃，背上负药箱??箱中无药，唯有七枚铜铃、一块反谐膜、一本手抄《毒器识别七十二法》补遗，以及从归蝶城带回的一小撮银蝶灰烬。沿途村落依旧井水泛银，但已有百姓学会用铁砂滤水；牧民见他路过，竟主动奉上干粮，说：“你是那个让钟停的人吧？我家孩子昨夜没哭了。”

他在一座废弃烽燧过夜，夜里又闻地底钟声，节奏仍是九击一循环，但这次夹杂着女声吟唱，调子凄婉，似《春祀九章》中的“商隐调”，却又扭曲变形，如同被刀割过的丝绸。他贴膜倾听，猛然惊觉??那是太子昏迷前最后哼过的旋律！

“他们在重编程序。”他猛地坐起，“不只是重建系统，还想逆向唤醒太子体内的共鸣印记！一旦成功，他将成为行走的毒源，无需祭典，只需开口说话……百官俯首！”

他连夜绘制新图，将青石板所示路径与旧毒脉网叠加，发现西南那处空白节点，正位于前朝废都“云阳墟”之下。史载此地曾为乐府重镇，专司宫廷雅乐编撰，后因“音祸案”遭屠城封禁，连地图都抹去其名。

三月跋涉，终抵云阳墟。此处早已无人烟，唯剩断碑残柱半埋黄土，碑文多被凿毁，仅依稀可辨“乐正司”、“律吕监”等字样。他沿地势低洼处行走，忽觉脚下空虚，一脚踏陷，坠入地下甬道。

地道幽深，壁上刻满音律符文，排列方式与《春祀九章》完全一致，但每段乐谱末端皆添一笔血痕式划痕，形如蝶翅断裂。他举火折照明，前行数百步，忽见前方石门紧闭，门上嵌一铜盘，盘面刻北斗七星，中央凹槽正合青石板大小。

他取出青石，轻置其中。刹那间，铜盘转动，星位移位，石门缓缓开启。内室极广，穹顶绘星图，地面铺黑砖，砖缝间嵌细银丝，织成复杂共振阵列。正中设一架七弦琴，琴身漆黑，琴弦非丝非金，竟是由人发编织而成，色泽灰白，隐约可见发根烙印编号。

阿衡心头剧震。这非乐器，而是“心弦引”??古籍记载，以死囚怨念最盛者之发为弦，配合特定频率拨动，可诱发听者情绪崩溃，乃至自戕。更可怕的是，琴旁立一玉册，上书：

>**“庚戌年后三十年，重启‘清心律’计划。

>目标：重塑社稷声序，涤除异音。

>执行者：内廷秘阁?音察司。”**

“音察司？”阿衡冷笑，“原来不是工部，不是钦天监，而是藏在皇宫最深处的眼睛。”他翻看玉册后续，赫然发现名单??数十名官员、学者、匠人姓名在列，每人名下标注“可用”、“可疑”、“已清除”。而最后一页，赫然写着：

>**“代号‘鸣钟人’：东方来客，持铃者，具强抗性，可能携带原始毒波抗体。若无法收服，务必在其抵达下一节点前诛杀。”**

寒意自脊背窜上头顶。他们早已知道他会来。

突地，头顶传来轻微震动。尘土簌簌落下。他熄灭火折，隐入阴影。片刻后，数道黑影自上方通风口垂落，皆着玄衣，面覆铜面具，手持短笛状兵器。一人低声下令：“搜。主上说，此人若不死，三年内必破‘九枢连环阵’。”

阿衡屏息不动。待对方分散搜索，他悄然摸出药箱底层一枚特制铜铃??此铃内藏微型簧片，可模拟任何频率三秒，专为诱敌设计。他轻轻一弹，铃声乍响，正是太子昏迷前最后一句呢喃。

黑衣人顿时警觉，齐齐转向声源。就在他们奔去之际，阿衡疾速穿行至另一侧暗门，推门而入。室内堆满竹简，墙上挂着一幅巨幅地图，以红线串联九座古城，每城标注一名词：“听狱”、“锁喉”、“断舌”、“迷心”……末尾一点，正在归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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