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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旧事

第二日，梅长苏一醒来，就见霓凰正坐在他榻前，双眼红肿看着他出神。

如果是十三年前，林殊可能会跳起来，顽皮地说一句：&ldo;喂，小女孩，醒来！&rdo;或者&ldo;羞，羞，这么大了还哭鼻子！&rdo;可是现在，他跳不起来，也不会说那些话。

&ldo;醒啦？&rdo;还是霓凰先开了口，她摸摸他的额头，&ldo;烧退了一些，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要不要请晏大夫？&rdo;

&ldo;还好，一会儿晏大夫就会送药过来。&rdo;梅长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霓凰就上前帮他披衣服，梅长苏身子一僵，怔怔地道，&ldo;不必，我自己来。&rdo;

霓凰却不理会他，继续帮他穿：&ldo;你堂堂天下第一大帮的宗主，怎么身边也没丫头伺候？&rdo;

梅长苏笑了起来：&ldo;自从你把我身边的丫头都打跑以后，就再也没有丫头敢伺候我了，我只有什么事都自己做了。&rdo;

想起以前的事，霓凰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上却不停：&ldo;以后，我伺候你穿衣梳洗。&rdo;

听到梅长苏起身，吉婶就送了粥进来，梅长苏感觉略好，起身梳洗了与霓凰一起吃早饭。吃完收拾已毕，晏大夫就送药进来，把脉之后发现梅长苏病情好转，对霓凰的气便降了下去，见她衣不解带地精心照顾梅长苏，又想也许宗主此次因祸得福了，心下欣慰，便对霓凰客气起来：&ldo;多谢郡主屈身照顾宗主。&rdo;说着便把药递到霓凰跟前，霓凰接过药碗，他便退了出去。

以前让林殊吃药，甚至比打一场仗更难，霓凰还曾经帮着林殊把药倒掉，当时林殊被揍的皮开肉绽，大夫说不吃药会发炎引起高烧，强灌了两顿药，第三次在林殊的强迫之下，霓凰帮他换成了糖水，开始霓凰还担心林殊会有什么不适，不过没几天，林殊就活蹦乱跳的跟她出去玩了。

霓凰心中想说你那些逃避吃药的把戏我可全知道，这次可别指望我帮你把药换掉了。本以为要经过艰难的斗争，又是劝又是灌，没想到霓凰还没有做好准备，梅长苏已接过药碗，毫无犹豫地一口气喝了进去。是什么让那个小火人变得这样害怕寒冷，是什么让强壮的像牛一样的他变得如此虚弱，是什么让那样吃药困难地他吃起药来就像加常便饭？霓凰完全无法想象！

梅长苏喝完就见霓凰怔怔看着他，一脸悲切，双唇颤颤抖动，泪水突然奔泻而落……梅长苏甩掉药碗，伸臂紧紧抱住霓凰，柔声抚慰：&ldo;霓凰，我告诉过你，不要想象，很多痛苦都是想象产生的，你不要想，不需承受，不必面对。&rdo;

可是怎么能不想？但是，霓凰还是强迫自己止住泪水，压下心中痛楚，尽快平静下来，不让梅长苏因为自己的痛楚而担心。梅长苏见她停止抽泣，才拍拍她的背，缓缓松开了臂弯。霓凰离开梅长苏的怀抱，抬起头，对上他满含关切的双眸，马上又移开目光，用衣袖擦去泪痕。

&ldo;过去的了，不要去想了。&rdo;梅长苏调整好自己的思绪，进入正题，&ldo;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想去做。&rdo;

&ldo;嗯，林殊哥哥，你先说。&rdo;霓凰强挤出一个酸楚的笑容，&ldo;我听着。&rdo;

梅长苏直接问道：&ldo;你是如何认出我的，可是我有什么破绽？&rdo;

&ldo;没有。&rdo;霓凰知他对此事心急，一旦被别人认出，那不仅是前功尽毁，而且会万劫不复，连忙给他解释，&ldo;我是想像梅宗主这样有良好家教的人中麟凤，如果出自赤焰军，必是将门之后。可是我把赤焰将领的名单列了列，实在想不到哪位姓梅。后来我想到林伯父曾化名梅石楠行走江湖，就抱着一丝希望地推测你是林殊哥哥，可是我也不能贸然求证，才想了个办法，引你去找我。为了避人，才安排在夜深人静时，没想到会害你生病。&rdo;

梅长苏没去理会生病的事，继续问：&ldo;你如何安排的穆王府的人给我传信，他们可会怀疑？&rdo;

&ldo;我想如果你是林殊哥哥，定会关注我的安全，在穆王府附近安排人手，我就让人在后门附近谈论此事，你放心，穆王府的人都误会我喜欢你，只会认为在试探你。&rdo;

梅长苏知道他与霓凰有感情已被很多人误解，霓凰既然安排妥当，应该不会留下破绽，这一点放下心来，梅长苏又问更重要的一点：&ldo;我父亲化名梅石楠这事，我是在被他在江湖上的朋友救起以后才知道的，你是如何知道的，还有其他人知道吗？&rdo;

&ldo;应该没别人知道。是林伯母告诉我的，她叫我不要告诉别人，尤其不要告诉你。&rdo;

梅长苏眼中现出吃惊与迷茫之色：&ldo;竟然有这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rdo;

&ldo;那个时候，咱们不是心心念念地要去闯荡江湖嘛。&rdo;霓凰见梅长苏不解，这件事必须从那个梦想讲起。

&ldo;是啊，想想当时咱们做的那些准备就像孩子过家家一样。&rdo;回想起当年认真准备的情景，梅长苏不由笑了，虽然十分幼稚，常常带伤挂彩，却是他和霓凰难得的一段快乐时光。

成为威震江湖的一代女侠是霓凰从小的梦想，所以她练武一直非常刻苦，进京以后机缘巧合她拜了一位世位高人为师，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她的武功已是突飞猛进，闯荡江湖的愿望就更强烈了。当时，她已与林殊定亲，两人一拍既合，约定成亲之后，一起去闯荡江湖。但是林帅总是拿江湖凶险吓唬他们，为了让家人同意和放心，两人不得不做更充分周全的准备，除了刻苦练武之外，还购买了各种暗器、□□，还各起了两个化名。

当时，林殊抱怨：&ldo;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想的，用殊字给我起名，与输同音，这不是叫我输一辈子吗？&rdo;

霓凰道：&ldo;闯荡江湖，你可以给自己起一个响亮的名号啊。&rdo;

&ldo;我偏不叫输，我要叫赢……叫常赢，怎么样？&rdo;

&ldo;难听死了……&rdo;

&ldo;那就叫常胜！&rdo;

&ldo;常胜，常剩，常常被剩下‐‐哈哈哈哈，你起名还不如林伯伯呢！&rdo;

&ldo;……&rdo;林殊无语，但是一直被叫&ldo;输&rdo;，这一次他一定要叫&ldo;胜&rdo;，&ldo;我就要叫常胜！你呢？&rdo;

&ldo;我姓穆（木），你姓林，凭什么你比我多一半？我要姓森，比你还多！我就叫森林，你两个木，我五个木！&rdo;

林殊也笑她，&ldo;森林女侠，哈哈哈哈‐‐&rdo;

&ldo;不许笑，不许笑！&rdo;林殊说完，霓凰才反应过来森林是一个词，&ldo;那就改叫林森好了，反正嫁到你家，也是姓林。&rdo;

&ldo;林森女侠，更难听啊，哈哈哈哈‐‐&rdo;

听到林殊的嘲笑，霓凰郁闷了，她实在不会起名，想了半天才道：&ldo;我叫凰，凤凰又名朱鸟，我就叫林朱鸟吧。&rdo;

林殊抱着肚子笑倒在地上：&ldo;哈哈哈哈，林朱鸟女侠！&rdo;

&ldo;常常被剩下大侠，怎么样，不服吗？不服来比划比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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