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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鬼湖（第2页）

“一直都有的，”副驾驶上的师傅道，“只是这些年修了路，狼都不大下山了。”

“不是有车吗？还怕狼？”

师傅笑了笑：“小白啊，真遇上了狼群，开坦克也是死，没用的。”

“那您呢？您就没遇上什么故事？”我又问。

“我哪儿有什么故事，”师傅挥挥手，“搭顺风的姑娘倒是遇上过不少，可你看我像坏人么？”

“不像。”我笑着道。

“不过坏人当然是有的。”

师傅指着车窗外——此时我们已经驶上了纳根山口，外面只有一片乱石与荒草交织的旷野，更远的地方是群山与苍穹，这里看不到，也不存在任何人的痕迹。

“像这种地方，运气差的时候可能几天都没有车路过，你说我要搭着一个姑娘，半路停在这里要求发生点什么，她能怎么样？”

这话让人骤然心底生寒，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开口道：

“你还没结婚吧小白？”

“啊，是的。”

“等你结婚了就明白了，那事情，其实很无聊的。”

开车的师傅对这句话赞许非常。

“小白啊，说真的，这年头川藏线上哪儿来那么多姑娘让你祸害，你们这些年轻人，网上的故事少听点，这种死了都没人知道的地方，真有独身的漂亮姑娘我们这些开车的也不敢搭，那多半不是人，是鬼。”

汽车缓缓驶过纳根山口，下雨了。

东边日头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我曾以为这样的怪异天气只有在西南地区才会出现，但事实是，只要是山峦重叠的地方，都会出现这种半雨半晴的天气。

远处不知名的雪山上，架起了彩虹。

七色的虹，刺眼的阳。

映照在洁白的雪上，像是一山的雪花银。

未曾真正亲眼目睹那般奇诡的景色，你永远无法明白这里为什么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某一瞬间我会有冲动让师傅停车，下去拍张照片什么的把这样的景色留下来。

可转念之间又放弃了，因为我留不住它。

还因为我很困，想睡觉。

这一路来我其实一直在睡，为一个医学生我很清楚这是因为缺氧所引发的嗜睡。

但我控制不住。

半梦半醒间，听见两位师傅调笑自己。

说什么难得来一趟西藏，一路上都睡过去了。

偶尔停车的时候，他们会递一杯泡了红景天的热茶给我，说这其实很正常，他们跑这条线都有二十年了，很少有来自平原地区的客人路上不睡觉——最初，他们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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