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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那一沓小盒子倒装备进货一样刷刷刷摊在收银台上时,或许庆幸的只剩下了现在这个点没什么顾客。
两个收银员一见上晚班的焉气儿都没了,相互看一眼,缓缓移向台前站的俊男靓女,喉咙一滚,再非常有职业感地默声给两人清算打包。
黎也僵着脸,捂眼往旁边斜,假装自己跟那个笑嘻嘻掏手机付账的傻逼不认识,肩还被他曲肘架着,模糊听到他问:“多少?”
单拎出来都很抢眼的两个人,那会儿已经不知道是顶配对搭的情人还是一桌子R18更让人诧然,收银员一被问还愣着,脸涨红,急忙将桌上剩下的一股塞袋,左右找扫描枪,口齿不清:“啊,我、我扫您……”
滴一声,前台收款播报如雷贯耳,二次冲击,整齐划一望向那对男女时,长久的征然叫她们只顾目送而忘说欢送语。
当然还有嘴型上一句我草,那姑娘去推边上的同事,细声:“你刚看见没?”
“嗯……是不该补货了?”
“天嘞,”她再抓了把同事的小臂,由衷感叹:“好靓的妞儿,好帅的哥们儿,好他妈牛的战斗力啊!”
同事瞠眼掐她提醒:“小声点,人还没走远……”
……
如果不是喝了酒,黎也大概会觉得自己疯了,能陪他干这蠢事,虽然清醒的时候也没好多少。
被他伸臂绕脖子,腻歪一半身子下来时,她放空了思绪就在想,他们分别那么久,这期间足够再谈一段同样乃至更加刻苦铭心的长跑恋爱,甚至结婚,生子,组建一个完整而稳定的普通家庭。
设想的所有理应的发展,追溯回源头就断开了,如果不是他还会是谁,这个问题始终难解,人和人的缘分像是既定的,就好像她以为的重逢,那个人却已经等了她好久。
而他们都曾以为的初遇,何尝又不是一种蓄谋的命运——靳邵以前总说,从见到她起她就是冷冰冰的,她当时想告诉他不是,但又没说,因为不想坦白更深的缘由。
他其实见过她的热烈,在他们还未谋面的青涩时代。可能这时候往回看那条帖子也觉得傻逼,她决定当个秘密藏着。
想来真是惊奇,她在这么大的世界里兜了这么大一个圈,恰好就在他孤独到只剩自己的时光里闯进去。
那时候的她几乎是他唯一所拥有的。
也是他倾箱倒箧却还是像母亲一样留不住的。
黎也每每意识到这点都会有些说不上来的难过,醉酒后思维放宽,她这么怊怅地想着,靳邵伸手在她眼前晃,她才恍然到地方了。
靳邵松开她,兜里找房卡开门,黎也低着头,忽然伸指头拽了他一下,“靳邵。”
他回头,看她模样,被夜风吹起的酒劲,脸已经烧起来,他笑了下,等她的醉话。
她顿了顿,抬起的眼底蒙了层雾,“说真的,你死在我前面吧。”
他又笑,先只是想逗她问:“为什么?”
却没发现她拽着他一直没松手,眼底那层雾下是更深的底色,她说:“你总是只剩一个人,很可怜。”
也在这一刻,靳邵总算感觉到了衣角上的力度,以及这句话沉甸甸的份量。他就着她的力度一扯,另只手开门,将人一转带进房间,吻从落下就急促,压着她的后脑勺往里推,每每只分开一些,就带着喷薄的情绪追上来。
他知道她这人活得糙,随性,几乎不懂什么算情话,深铭肺腑的从不用嘴表达。一句你死在我前面吧,就已经是她的能力之最,甚至有些阴间的浪漫。
这把他哄得挺高兴,压在她耳边时还说,那你就更该爱我了,直到我被生命耗尽,直到你也死去,那样我就不可怜。
他说,这世上我只剩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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