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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hapter 28（第1页）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当然也足够曲折离奇。

鬼切找到膝丸时正值黄昏，讲完后已是星子漫天，他们在宽敞的石洞中生了篝火，火光映在源氏重宝的眼底，让眸中的那抹金色摇曳不定。他安静地坐在角落，听鬼切讲述这些时日的经历。

本丸所在的时代堪堪过去了半个月，这边居然已经是半年左右的时间。半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比如说‘鬼切’成为了瀞灵廷内难得的天才，又比如说他可以坦然地面对另一份灵力契约。可膝丸则不然，鬼切直言他无法借由跟审神者的链接回归是多方因素的干扰，包括将他传送至七十年前尸魂界的方式，还有跟蓝染的契约作祟。

对膝丸来说，与审神者结缘的同时居然又跟在另一个人的身边，即使是权宜之计，也让他很难以接受。

“兄长……我不太清楚其中的内情，这样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主君她，是真的……很担心你。”

“可是膝丸。”

在面对膝丸的质疑时，鬼切的声调毫无起伏，表情倒是有些微妙，甚至带了几分讽刺的意味。在被蓝染唤醒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对刀剑来说是非常奇怪的，但这又如何？

妖本就没有世俗的、或者是被人类赋予的各种观念，比起那些肆意的大妖，鬼切算是比较内敛的类型，但这并不代表他更像是人类。纵使那之后他被源赖光教导，刻在骨子里的凶性却仍未被洗去。

所谓‘忠诚’与‘刀剑之心’，对他来说都是毫无必要的存在。

他感激膝丸想方设法加深他们之间的羁绊，对这孩子千辛万苦来到此处寻找他也颇为欣喜，但也仅限于此了。不知道为什么，在与膝丸再次并肩作战后，他突然感觉到有些疲惫，鬼切从来不是蓝染那样的人，无法一直隐藏真实的自己，也无法以此为乐。他起初还想着膝丸如果知晓真相该怎么办，他也想循序渐进让膝丸接受真实的自己，但如今，他却没有了隐藏的想法。

是自己的错吧……一直以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任性地享受着自己不该享受的待遇，获取自己不该有的羁绊。

“我啊……原本就不是高洁正直的刀剑。”

他抬眼看向满脸写着不可置信的膝丸，唇角稍稍扬起，轻声开口道：“我大抵从未告诉过你，在面对源赖光时，我只有无处宣泄的恨意吧。”

“……什么？”

平素颇为爽朗的声音此刻却像是坏掉的卡带，听在耳中显得艰涩且无措：“兄长……？”

“我并不是你的兄长，膝丸。”

鬼切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望向仍旧叫着他‘兄长’的付丧神：“你一直知道这才是事实，不对吗？”

膝丸沉默，他看着鬼切那双鎏金色的眼眸，突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在万屋遇到其他本丸的髭切时，他们曾经因为这个问题谈论了许久，那之后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但如今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啊。”

他张张口，最终只发出了一声叹息：“那么请给我讲一讲您的故事吧。”

有关于鬼切的故事……吗？讲起来大概会非常复杂，那是鬼切不想再次触及的真相。但如今想想，借由这种机会述说出来，倒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接下来有关源赖光和源氏重宝的故事，就要难为这孩子了。

一瞬间鬼切望向膝丸的眼神中多出了几分慈爱。

“在此之前，跟我去吃点东西吧。”

在流魂街编号为前的几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店铺，不仅是整，就连死神们都会偶尔去捧场，西流魂街二区的居酒屋是大家常去的地方，这个‘大家’包括鬼切、六番队副队长阿散井恋次、十一番队三四席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还有十三番队副队长志波海燕以及七席佐藤唯。

有蓝染的镜花水月在，鬼切不担心理论上已经结束的问讯，如今被外人所了解的‘真相’就是鬼切被一只基利安逼出了卍解并且将其单杀，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他是天才人设，这种小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反正他就是这么张扬，不接受质疑。

膝丸非常识时务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选择跟在鬼切身后离开了这里，在此之前他换上了鬼切给带来的和服，无论如何，那身看起来像是军服的外装在尸魂界也太有违和感了。

居酒屋的老板是个有一点灵力的中年男人，因为灵力强度不够，也就绝了当死神的念头，他非常幸运地被分到了二区，生活一直不错，甚至还攒有余钱开了一家居酒屋，有不少死神愿意偶尔来他这里坐坐。他还收养了一个女儿，女孩儿的灵力倒是还算好，老板打算过一阵子将女儿送去真央。

鬼切很少独自在入夜后前来，这次不仅没有其他同僚陪伴，身后还跟了一个陌生的灵体，也不知道跟这位死神大人有什么关系。中年老板见状忙迎了上去，开口问道：“难得见鬼切先生没跟同僚一起，您跟这位大人……”

他向后看了看，小声道：“需要喝点什么？”

“请老板给我们找一间安静点的房间，再来两瓶清酒，两盘寿司和一碟盐烤秋刀鱼就好。”

既然是讲故事，就要营造好讲故事的氛围，鬼切与膝丸都不是嗜酒的类型，但闲暇时也会小酌几杯。这次他想要讲述的一切大概会让这振源氏重宝受到不小的冲击，借由酒精缓冲……大概会好一点吧。”

膝丸的表情有些忐忑，眼中也多出几分复杂。他虽然相较而言更为单纯，但是却不蠢，一路上大家看向兄长的表情都是恐惧中掺杂了几分敬畏，不是因为鬼切这个人，而是因为那一身装扮，鬼切给他讲述经历时也都一笔带过，其中细节并不是很清楚，但如今看来……还需要细细询问才行。

于是在颇为隐蔽的小隔间里，鬼切便就着清酒，将自己过往经历过的部分事情——包括与源赖光的恩怨纠葛，向膝丸一一道来。

在来的时候膝丸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他向来以自己的经历为傲，即使后来与兄长刀剑相向。对于源满仲的印象可能不算太深，他与兄长真正扬名是因为源赖光，所以那该是属于膝丸的物语的起始。

如今兄长对他说’憎恨源赖光‘，其中蕴含的意味让他十分忐忑不安，他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但在鬼切讲述旧事的过程中，内心却仍是泛起了惊涛骇浪。

不说那位大阴阳师安倍晴明成了源赖光的同辈，也不说那位源氏长者源博雅变成了源氏旁支、源赖光的堂弟，这可能只是所处世界的不同，他也能够接受，但要是说源赖光也是一名大阴阳师，源氏是阴阳师世家，他们还供奉八岐大蛇，甚至可以不通过天皇的命令直接讨伐大江山，这些因素就让膝丸有些无法接受了。

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正是鬼切口中所说，源赖光将一只妖怪封入源氏重宝之一，，抹去了他的记忆，随即锻造出了一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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