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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七十六章 我是玩物（第2页）

不等他说完，司徒星有气无力抢白：“主上说这是他和霍相君的事，旁人不许插手，违令者死。将军，有没有瓜子儿啊？”

剑气流转在风里，如千万根飞针密集盘旋，叫人不寒而栗。遽然，扶青右手持剑，左手掌中凝聚碧青色的火，浑浑烈焰，将漫天红霞灼得黯淡苍幽。

为什么，胸膛怦怦跳得厉害，好压抑，好窒息。

我忽然，不想他们再打了。

风太大，我捂着面纱缓缓出来：“别，别打了……”

扶青僵滞片刻，血瞳远远望来，掌中青火越烧越涌：“你是怕伤了他，还是怕伤了我？”

我此刻心慌气缓，没听真切他问了什么，由始至终都是那三个字：“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

扶青把剑贯进树干里，冷眸看着霍相君，掌中带火横扫而去。这时，有股力道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猛推了我一掌，直推到霍相君跟前、扶青的烈焰青火之下。

“暮暮！”

“子暮！”

“子暮！”

“青儿住手！”

霍相君的，司徒星的，柏无暇的，奉虔的。他们异口同声喊起来，我却连思想都麻木了。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谁在推我？

扶青脸色一惊，猛擒住左手腕，竭力要将自己逼停下来：“走开！快走开！”

霍相君扔下剑，倾身将我扑倒在地。扶青擒住自己，因内凝外结的强力翻摔出去，手抬向天，青焰打入西斜的残阳里。

霎时间，暮霞散尽，夜色漆漆。

无月，无星，无云。

奉虔急赶过去，想为他把脉，却触上湿滑的暖流：“青儿，你流血了！”

我被霍相君按在身下，双目微迷，意识恍惚，只听见他和柏无暇接连轻唤——暮暮，子暮，暮暮，子暮……

扶青手在淌血，起身推开所有人，徐步走来，笑容凄惨：“为了他，你把一切抛得干干净净，连命都不要了？”

我见他袖中血流如注，沿手背到手指，一滴一滴绽落下去，宛如黄泉路上的赤色彼岸花：“扶青哥哥，你没事吧，伤重不重？”

不止流血，他猩红的眸子淌出一颗晶莹，流泪了：“我陪你五年，比不上他寥寥几天？”

我想看扶青的伤，才刚起来却被他扫袖挥倒下去：“怪我不长记性，一味对你好，把自己都变得廉价了。你以为你是什么，玩物而已，我能惯着你就能弃了你！”

玩……物？

我是他贪新鲜，养来消遣的玩物？

霍相君匍匐过来，却被扶青扼住喉咙摁倒在地：“暮暮，暮暮！”

扶青掌中有血，一寸一寸染红他的颈：“别说抢一朵花，孤就算剜了你的心，你又能怎么样？”

霍相君召回剑柄握在手里，扶青看了看，笑了笑，又冷又恣意：“霍相君，孤让你做四魔给了你一切，你却为了秦子暮与孤动手，好没良心啊。现下两条路，要么让这朵花好好开在园子里，要么孤拔了她的根撕了她的瓣碎了她的蕊，你自己选。”

良久，雅雀寂静。

霍相君眼角淌出晶莹，与扶青笑作一处，咣当扔下了剑柄。

扶青越过霍相君，从柏无暇怀中将我夺了过去，打横抱起边走边道：“霍相君打入雷火狱，不许施刑，也不许伤他一寸一毫。把清虚镜拿进去，孤要让他每日看着碧滢小筑，看着花困在镜子里，护不住风吹护不住雨淋，多好的消遣？”

我瘫在他怀里动也不动，眼睛好痒，心肝好疼。原来那些人并没骂我，她们不过是讲出了扶青的心中所想。

我这个唤了他五年哥哥的人，竟是个低三下四不顾礼义廉耻，想要魅惑君心爬上去当主子的玩物。难怪他会在议事的时候说出那些不顾我体面的话，这并非失言，而是根本就不在意。

前日在阙宫选秦子琭新婚贺礼时，扶青问，他与我何亲何故。答妹妹不对，答徒弟不对，如今也有答案了。还是那两个字，玩物。

哎呀，眼睛润润的。

天干物燥，流泪保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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