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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样的父亲，懂事成熟的陈东总是尽可能地给予细心照顾。“爸，你想开点，妈坚持救你有什么错，你看我们一家人都熬了这么多年，我们当年欠的钱现在也快还完了，现在每月我和妈上山采药每月都能有个两三千来块，比以前好多了，咱一家人一起努力，没什么过不去的。”陈东劝解道。“债是还完了，可是以后用钱的地方也会越来越多，东子你这么聪明，以后肯定是要上大学的，不能因为钱把你给耽误了。还有小南，小西，他们会慢慢长大，要上学，要吃饭。。。。。。这些都不是小钱！”“小西？爸，这是你给妹妹取得名字？”陈东问道。翻身躺在床头的陈建国回道：“是啊，就叫陈西吧，你妹妹命不好到了我们这样的家里。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没什么文化，你叫陈东，你弟弟陈南，那小妹就叫陈西吧！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你们是兄妹。”说着，陈建南看着陈东突然沉重起来说道：“东子，这几天，你爸我这心里一直想着个事儿，我想了很久。是这样的，前几天你王大妈来找我，她和我说了个事儿。是关于你弟弟妹妹的事儿。”犹豫了会儿，陈建国继续说道：“东子，我和你妈前几天也商议了好久。你妈和你一样都是重情之人，可你爸我不是。有些话我必须要说出来，哪怕你觉得我这个做爸的是个冷血动物，我也必须说。你妹妹小西年纪小是个女孩子不说，她那样的情况，又是你去世小姨小姨夫唯一的孩子，我们抚养着也是没办法。你小姨小姨夫去世前对我们不错，过去也没少照顾我们。现在先不说那些人会不会接手照顾小西，我们照顾着就是穷点，总比把她扔给那些豺狼虎兽的亲戚们好。可小南不一样，小南是个男孩子，三年前，你和你妈在山上捡到小南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们这样的家庭再养个孩子长大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特别是男孩子，当时我就想让你们把他送人。他是个男孩，总能在县城找个好人家，也比跟着我们受穷要好。可你和你妈舍不得一直拖到现在。你看小南一天天长大，今年已经五岁了，再有个两年就要上小学了。咱家这样的情况让小南上小学咬咬牙熬住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东子，你想过以后吗？先不管小南是不是上大学，就是以后要去县城上高中的那些费也先不说，就说小南这性格，咱家有没钱给他好好拾掇拾掇，他在学校能不被欺负。不是我这个做养父的心狠，小南不像你，聪明懂事，他身子也不像你身子骨一样结实，这下山去上学的山路你走过你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就小南那小身子骨他能挺得住吗！找个好人家过不比跟着我们过这苦日子强？”“爸，我知道你说得都有道理，可小南还这么小，我们可以慢慢找的。我担心万一……”陈东有些难过地说道。弟弟陈南从小基本上就是他一手带大的，母亲终日忙于生计，父亲终日寡言无法下床，陈南便一直是陈东带着的。人的感情很多都是处出来的，要说内向的陈南和家里谁最亲近，那一定便是陈东。“东子，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前几天你山下的张婶上山来走亲戚，和我说了小南的事儿。她说她娘家有个亲戚在镇子上，家里条件不错，就是没有个孩子。所以就想到了小南。我就想着咱家这条件，将小南送给人家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爸，这太突然了，我……”到底是舍不得，陈东依旧是一脸的犹豫。“东子，你是怎么想的，我这心里都知道，你放心，我都问过张婶了，她那家亲戚人都不错，可喜欢孩子了，而且说了要是小南不习惯的话，也可以回来的。现在小南越长越大，很多事情不能在拖下去了。”陈建国看着儿子陈东一脸难过的样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东子不瞒你说，爸也有私心，知道你舍不得小南，可爸也舍不得你啊！你从小就没过过好日子，这个家拖累了你这么多，爸真的不想再增加你的负担。你打小就聪明懂事会照顾人，可爸这心里心疼得要命，看看人家小孩，再看看我儿子苦日子过得，我这。。。。。。”说着陈建国的眼眶又红了起来。“爸，你别这样，我没觉得苦，咱一家人一起努力，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槛。至于小南……”陈东话还没说完。陈建国却是开口说道：“东子，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觉得将小南送出去对大家都好，你有没有想过小南的想法，把小南留在这个家对他是真的好吗？”本来还想开口的陈东听到父亲的问话后，却是停住了到嘴的话。他沉默了良久，最后握紧了拳头说道：“爸，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将决定权交给小南自己吧！”说完，便没再说什么，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间。出了房间的陈东，虽然有些魂不守舍，虽然步子有些慢，但手上的活儿却是不慢，眨眼的功夫，一顿丰盛的早餐就完成了。而房间里的陈南也将妹妹陈西喂饱了，看着小小的软软的妹妹吃饱后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后继续睡着，他才放下心迈着小短腿走出了房门。另一边，躺在床上的父亲陈建国也依靠着双手慢慢爬了出来。刚爬出房门，陈东陈南两人看到，立马跑了上前。陈南倒是没说什么，跟着哥哥陈东小手用力扶起了父亲陈建国。“爸，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我现在在家，有什么事儿你吱一声就是了。饭菜我待会儿会端到你房里的。你要是想出来晒晒太阳也可以，喊一嗓子，我来帮你就是。”听着儿子陈东的话，陈建国笑了笑没说话，看着左右两边一大一小满脸关系自己的两个孩子。陈建国心里的欣慰早已被酸涩填满。穷在两个儿子的帮助，陈建国坐上了一个椅子上，父子三人开始围着一个小方桌吃起了早饭。饭桌上，陈建国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话。“哟，今天的早饭很不错啊。东子，昨晚大黄大黑（母鸡）几个是不是都下蛋了。瞧着今个儿每人都有个蛋。给你妈留了吗？”“留了，来，爸，你多吃点，今天的菜我多放了些油，味道很不错。”说着，陈东便将一盘菜移到了父亲的面前。“哎，东子，你吃你的，你爸我又不是小孩子。”看着儿子陈东，再看看正埋头苦吃的陈南，陈建国顿了会儿，便说道：“来，小南，爸这个蛋你帮爸吃了吧，你多吃，以后长得高高的，像你哥一样聪明！”小小的陈南看着碗里多出来的一个鸡蛋，愣了愣，看了眼哥哥陈东，见哥哥点头示意，这次架起筷子一边吃着一边小声道：“谢谢……爸”陈建国很是和蔼地笑了笑，然后转头看着陈东，眼神示意地指了指陈南。陈东看到了，却仍是低头吃着饭，一言不发。见儿子陈东这样，陈建国便组织了下语言对着陈南说道：“小南，你想像你哥那样上学吗？”陈南愣了愣看着眼前一脸慈爱的养父，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陈东却是抬起了头说道：“爸，这事还是我来说吧，小南，乖，好好吃饭，先吃饭，有什么事儿先填饱肚子再说。”见是如此，陈建国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而问起了陈东：“东子，最近在学校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你年纪比班上其他同学年纪都要小，要是有同学欺负你，你就哭告诉老师，不要自己硬抗。要是学习上实在跟不上，也不要勉强自己，你现在都已经四年级了，跟不上再回去上三年级也没什么。人家好些个九岁的都还在上一年级，你这已经很厉害了。我听你妈回来比划说，上次去开家长会，好几个老师都表扬你了，校长都认识你，还和你妈说话了。可把你妈给骄傲的！”说完，陈建国又转头看着假装低着头吃饭，却睁着大眼睛偷偷盯着陈东的陈南，笑了笑，对着陈南说道：“小南，你说你哥是不是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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