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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于是“三日月昼为何会这样”这个疑问自此就一直盘旋在手冢国光的头顶。早乙女琉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隐隐暗示着:“或许是因为诗织盲肠炎要休课一周吧,又或许是因为b组的大谷同学。”
&esp;&esp;就连新升入高中的上衫奈绪都发现了三日月昼的消沉。社团活动由于下雨的缘故遭遇了搁置,她站在房檐底下,把淋到雨的挎包往怀里紧了紧,动作间脑袋上拢罩了一圈荧色,不二周助的声音就在她身侧响了起来:“久等了,我去找手冢还了一下笔记,稍微迟了一会。”除了制服和手腕上映上的那片她最喜欢的浅莺色,还有萦绕在身边的她最喜欢的柠檬香。上衫奈绪轻轻一笑:“也没有等很久,有见到三日月前辈吗?”
&esp;&esp;“嗯,她好像被同班的渡边同学纠缠住了。”
&esp;&esp;上衫奈绪背好书包,踏进了积水里:“欸——三日月前辈果真受人欢迎。”
&esp;&esp;“其实……”她快荣登“青学男子公敌榜”no1了。不二周助举着伞,稍稍倾向上衫奈绪那一侧,不动声色的想。
&esp;&esp;“算起来,我对三日月前辈是一见钟情。”她贸然来了这么一句,寂静的雨幕里犹如平底一声惊雷:“我第一次见她,她演的是一名浪客,后辈问她如何才能把角色演好,三日月前辈说,你不要想着表演,你是在体验情感,那个时候,我就对她一见钟情啦。”就是单纯想到了“一见钟情”这个词,是不是用错了语境也不重要,只是觉得当下没有哪个词比它更妥帖。
&esp;&esp;不二周助低下头,浅浅的笑意像是贴在脸上的一副防水面具,眯缝起来的眼睫微睁,望着她微敛的双眸,忽然后悔起那次联谊上带她结识三日月昼这件事来。虽然所谓的“一见钟情”无关情爱,但身为男友,听着分外刺耳就是了,他口吻里有几分罕有的失落:“三日月同学在奈绪心里很有份量呢,我也比不上吗?”
&esp;&esp;“不……不是的!当然是周助前辈……周助前辈最重要!”
&esp;&esp;看,他还是略胜一筹的。
&esp;&esp;与此同时,三日月昼打了个喷嚏,堂而皇之的挤进了手冢国光的伞底下,让这把不算大的空间成为一个二人世界。她撑着膝盖,带着像是在雨里冲刺了几百米的微喘,颈间和额前的发梢滴着水,几乎湿透的校服湿答答的下坠着,书包倒是完好无损的被抱在胸前,塞在毛衣开衫里,只湿了个表面。就着雨水把刘海捋到后脑勺,露出一片光洁的额头眼里像是进了水,有些发红:“哦呀,手冢,好巧!”
&esp;&esp;手冢国光皱起眉,把伞交到她手里,从书包里取出运动服披到她肩上:“怎么没带伞?”
&esp;&esp;“谢谢……我记得我的伞一直放在置物柜来的,找了半天,好像是丢了。”她抹去脸颊上的水渍,也没推诿矫情,脱下湿淋淋的毛衣外套,暂且换上他的运动服,双手合十,像是预料到他一定会答应一样嬉皮笑脸,一点诚恳的态度都寻不见:“你要去车站吧,我们顺路,拜托捎我一程好吗?”
&esp;&esp;“太大意了。”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伞稍向前倾:“你家应该在相反方向才是。”
&esp;&esp;“我要给诗织送笔记。”她指了指书包:“去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esp;&esp;“今日没有社团活动,刚好我也要去给花崎同学送分科表,一起吧。”手冢国光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像披了个麻袋,又大又宽松,一直遮到膝盖。她一边撸起袖子,一边把书包挎到肩上:“好啊,你要选文科还是理科啊?”
&esp;&esp;“理科。”
&esp;&esp;“哦呀,我也是。”她笑着说:“不过你高中结束就要去德国吧?”
&esp;&esp;“嗯。”一直像生了锈的零件一样硬邦邦的拙于表达的手冢国光不会问缘由,只会在她苦恼时说:“最近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
&esp;&esp;“倒也不算麻烦。”三日月昼走在靠围墙的内侧,偷偷瞄过去看到身边少年的轮廓融在淅淅沥沥的雨幕里,被深色的雨伞笼罩而愈发寂静的栗色头发,明明举着一张毫无表情的写着“金贵”的脸,但就是能和“温柔”搭配在一起:“有诗织的原因,有千鹤子的原因,还有奈绪的原因——虽然我是觉得奈绪和不二同学相处的很好,但磕了好久的cp突然就彻底一拍两散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就像刚刚泡好的泡面被某个混蛋偷去一样。”
&esp;&esp;埋头向前走的三日月昼突然离开了雨伞的庇佑,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后连忙向后看,原来是手冢国光漠然的停下脚步,杵在原地,而自己又一不小心走出了遮雨的范围。仅用一步就迈回他身边,她拨弄着又开始滴水的潮湿刘海,将滑下来后像唱戏一样的袖子甩到他肩头:“你干……嘛……”
&esp;&esp;尾音在他冰冷锐利的视线所编织出来的那柄已经架在脖子上的刀锋里渐趋变小:“三日月昼,你好好说话。”
&esp;&esp;第一次喊她的全名,没有加“同学”,也不是“三日月”或更亲昵的“昼”,而是显得她特别无理取闹的“三日月昼”。其实真田弦一郎或是早乙女琉奈,甚至是哥哥三日月拓哉,稍有不顺心从来都直呼她全名,她每天都能听见许多次。像真田弦一郎,掰着手指算一算,一天能喊这个名字高达二十余次。唯独从手冢国光嘴里挤出来的这个腔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进深不见底的井水里一样压抑。她皱了皱眉,委屈的抖了抖嘴角,袖子底下的双手彼此互相婆娑着,一言不发的表达着她积郁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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