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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陈阿娇淡淡一笑道，&ldo;人的缘份是很奇怪的。当年，我也不能想象呢。&rdo;她低首，吩咐道，&ldo;陌儿，你带着早早出去，找陵姨玩。&rdo;

刘陌忧虑的看了她一眼，返身带着刘初，出了般若殿。

刘彻含笑看着般若殿转眼间只剩下他们彼此二人，吟道，&ldo;人生若只如初见，阿娇姐，你是在怨朕么？&rdo;

&ldo;雷霆雨露，皆是君恩。&rdo;她回过头来，直视他，一字一句道，&ldo;所以，我不怨。&rdo;

&ldo;阿娇姐如果当年也能这么想，也许，我们不会走到这个地步呢？&rdo;刘彻一笑，别过头，眼光却有些阴翳。

&ldo;彻儿。&rdo;陈阿娇不是不明白，若想推走他，或者如同之前那样喧天气焰，或者低声下气，有太多方法。可是，她看着刘彻，这个男人对她而言，可以说很陌生，可以说很熟悉。当她同时拥有了韩雁声和陈阿娇两者的灵魂，她就无法接受自己扮演从前的蠢行。从她再生第一次看见刘彻，翻天蹈海的爱恋和怨恨同时泛上心头，让她有这种欲望，在他面前血淋淋的揭开事实的真相，让他错愕，让他悔恨，哪怕自损三千，也要伤他一百。

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告慰纯粹的陈阿娇付出的多年爱恋。

&ldo;就算没有夫妻情份，我们总还是表姐弟，恋在这点情份上，皇上还是允我唤你几声彻儿吧，反正，过了今天，我便再也不会喊了。&rdo;她自嘲一笑，冷冷的看着他，&ldo;就算当年我谦恭守礼，我们便不会走到这个地步吗？&rdo;

&ldo;从前的那个阿娇，眼里只有你，为了你，她甚至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违逆她的母亲。你若是好好与她说，她未始不肯帮你，帮你压住陈家的外戚，帮你拿回你要的东西。只要你肯好好爱她。好了，你不肯。可是，你如何可以一边利用着她，一边冷眼看她的笑话。一朝用不上了，一道诏书，就将她废掉？&rdo;她低下眉，语气冷酷，仿佛说的是不相干的旁人，可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ldo;这次回来，所有人都说，阿娇姐比以前聪明了。&rdo;朦胧中，她看见刘彻缓缓勾起的嘴角，讽刺而又轻蔑，&ldo;原来，阿娇姐骨子里还是这样简单的人呢。&rdo;

怒火缓缓烧上她的心头，她努力抑制住自己一个巴掌打过去的冲动。道，&ldo;这些年，我走在外面，听见游人传唱着一首诗，还未念完，眼泪就掉下来了。&rdo;

&ldo;哦？&rdo;

&ldo;不知道彻儿有没有听过，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糙。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rdo;她一个字一个字念道，看着刘彻的反应，&ldo;那时候我就对自己发誓，再也不要像这么悲惨，自己落的神销骨立，还被别人看了笑话去。&rdo;

&ldo;彻儿，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在长门宫前，停过一次车？那么，如今回头，已经迟了。&rdo;

&ldo;从前，阿娇一直想，卫子夫有哪样好，好的他舍了青梅竹马的表姐去，宁愿屈就一个卑微的歌姬。后来就懂了，男子负心，是没有理由的。何况，还有太多的政治考量在里面。她的好处，不过在于知分寸。彻儿你本性太狠，何曾有一个女人能够真正让你倾心爱恋。所以我放弃。一个阿娇太脆弱，敌不过那么多重量，索性不要敌。如今，我也可以做到知分寸，我会在长门宫安分守己，不做出失了皇家身份的事来。只要你，永远不在长门宫前停车。既然开始没有停过，以后就永远不要停了。&rdo;

刘彻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望着他，眼神哀伤，忽然有一种麻木的感觉，茫然中，好像有一种什么东西，永久的失去了，却感不到疼痛，抓不回来。虽然，这件东西他曾经弃若鄙履。

&ldo;彻儿，你是皇帝，也是一个女子的夫君。很多年后，阿娇才看清。从前，她太傻，以为你只是她的丈夫，看不见你身为皇帝的身份。所以，她触怒了你。可是，你也把她眼中那个丈夫给抹杀了，从今以后，我只当你是这个王朝的皇上，除此之外，我们只是陌生人。&rdo;

她低下头去，低低道，&ldo;我们，就只当，六岁前的那个你我。你不认识世上有个我，我不认识世上有个你，岂不甚好？人生若只如初见，是纳兰的句子。其实，我更喜欢，相见不如不见。开始就不要见，就不会有如今的伤心。&rdo;声音淡漠，宛如哀悼。

&ldo;两个人相处，注定是先在乎的人先受伤，既然你已经不要我了，我就也不要你了。你赢我输，成王败寇，愿赌服输，本是至理。&rdo;

这是属于陈阿娇的怨恨，也是属于韩雁声的见解。无论如何，陈阿娇总觉得，自己当给这份感情一个交待，一个结尾。她不愿尔虞我诈的在后宫里与一群女人争斗，宁愿将所有心事解出。哪怕后果是灭顶，也可以无愧于心。

&ldo;阿娇姐，你醉了呢。&rdo;她感觉刘彻起身，缓缓向她走来，&ldo;也许你说的都是对的。可是，你凭什么认定，朕会依着你的意思走？&rdo;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她浑身僵硬。还未反应过来，刘彻却已经负手走出般若殿了。

第47章骑she练兵风云起

元朔六年夏，废后陈阿娇携皇长子刘陌返回帝都长安，上遣归长门，众人观望。元朔六年九月，上往长门，不欢而散。众人以阿娇无再得圣宠之虞，尽叹。

宣室殿

&ldo;皇上，我大汉与匈奴数度大战，虽占尽上风，但未曾彻底消除匈奴隐患。尤其是如此一带，&rdo;霍去病指着军事地图上的河西走廊，&ldo;威胁我朝侧翼。去病窃以为，几年内，还应该再和匈奴战一场，彻底将匈奴驱逐出河西走廊。&rdo;

&ldo;哦，&rdo;刘彻一笑，翻找手边案牍，道，&ldo;去病今年打仗打上瘾头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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