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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2页）

那个男人尽管面目不清，但身形修长，穿着白色医生袍，根本不用猜测，我梦到的是许子东。

我心神不宁了好几天，才几乎有点自暴自弃地想：十九岁了，做个春梦怎么了。

可是为什么梦见的不是周锐，不是赵守恪，不是我的男同学，甚至不是教西方经济学的那个风度翩翩、颠倒众多女生的年轻副教授‐‐哪怕是祝明亮，我大概都不会如此困扰。

洪姨从李集来到省城参加赵守恪的毕业典礼，我陪她一起过去。

据说这所大学头一次给所有毕业生家长发了邀请信，但到场观礼的家长并不算多。我们坐在一边，她跟我打探赵守恪的感情状况，我笑道：&ldo;你待会儿自己问他不更好吗？&rdo;

&ldo;他哪里肯跟我说实话。&rdo;

&ldo;何必操心，到要结婚的时候，他总会牵一个女孩子跟你见面。&rdo;

&ldo;你少跟我瞎扯敷衍我。他那个女朋友在哪里？你指给我看看。&rdo;

事实上我已经看到了董雅茗，她也朝我这边看过来，眼神复杂，但我哪敢把她指给洪姨看，只得含糊地说：&ldo;这么多毕业生，我上哪儿找去。&rdo;

尽管不满意我的回答，不过眼看着赵守恪穿着学士服的样子，洪姨激动得眼泛泪光，举起手机不停拍摄着。

我递纸巾给她：&ldo;现在就这么激动，等他拿到硕士学位，岂不是要大哭？&rdo;

&ldo;你们这些孩子根本不懂当爹妈的心，守恪也是，还叫我不要过来。&rdo;

&ldo;我毕业的时候一定叫我爸过来。&rdo;

&ldo;说到你爸‐‐&rdo;

&ldo;他怎么了？&rdo;

&ldo;他变得有点……古怪。&rdo;

&ldo;是不是喝酒喝得更厉害了？&rdo;

洪姨点点头：&ldo;上个星期他是被操办丧事的人家送回来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他喝到醉得不省人事。&rdo;

他过去在外面甚至是不喝酒的。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一时说不出话来。

&ldo;你回家了要好好劝劝他，这个年纪，喝酒过量伤身体。&rdo;

&ldo;可是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颓废。&rdo;

&ldo;他以前刚到镇子上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rdo;

我发愣：&ldo;什么时候？&rdo;

洪姨皱眉苦苦回想：&ldo;哪一年来着，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哦对了，应该差不多是守恪半岁的时候，我刚休完产假去上班，每天都偷空跑回家给他喂奶，正好看到张师傅领你爸爸回来，当时他很消瘦、很沉默，几乎不跟任何人讲话，不过……&rdo;

&ldo;不过什么？&rdo;

洪姨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ldo;不过他当时真算得上是个好看的男人。&rdo;

二十二年前的事了。推算一下，那时候爸爸三十三岁出头，应该是男人正当年华的时候。知道他年轻时是好看的，我竟然觉得很开心。

&ldo;张爷爷有没有说起过从哪儿把他带回来的？&rdo;

她摇头：&ldo;你家张爷爷一向神神道道，说起话来虚虚实实，不知道哪句话是真的。他只说你爸是他收的徒弟。师徒两人每天晚上对着喝酒，活脱脱一对酒鬼，喝醉之后，一个拉琴，一个唱戏，过一天算一天，有今天没明天的。我家老赵当时一百个看不惯他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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