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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申霄拎着裙裾，大步跑向正厅，在门口没刹住脚一溜儿冲了进去，差点撞到正急得来回踱步的老父亲护国大将军申时茂。

申时茂近五十的年纪，三十好几才有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申霄。将军曾在战场上受过伤及子嗣延绵的重伤，治疗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孩子，虽是姑娘家，申将军并未有丝毫看轻。反而让他有些得意的是，自家姑娘短短几年间，便一刀一剑地打成了当朝为数不多的女将之一。

&ldo;慢着点儿。&rdo;申时茂一避，拉过把椅子行云流水地放在申霄快要跌倒的地方，被裙角一拌没站稳的申霄刚好跌进椅座里。

&ldo;谢谢爹。&rdo;申霄坐在椅中抬头冲父亲一笑。这也是为何她平日里不爱着女子衣衫的缘故，美虽美，但太拘束人了。

申时茂此时才留意到女儿身上穿着裙装，而非去嘉王府时的甲衣。&ldo;怎换了衣服?又在王爷府上沐浴了?&rdo;再如何英勇善战如何不拘小节，终归是女儿家，哪有成天跑别人家去沐浴的道理。

&ldo;你要喜欢王爷家净室的格局，爹给你搭建一个，你要喜欢王爷府上哪个伺候的丫头，爹也厚着老脸给你求回来。能不能别成天家地往嘉王府跑?&rdo;申将军这话并非玩笑，女儿沐浴倒是小事，最近朝廷的动向对嘉王很不利，申将军虽与嘉王交好，在圣意面前也不得不撇清关系保全自家。

&ldo;爹你倒说啥事儿啊?急咧咧把人叫回来就为这个?&rdo;

申时茂坐到女儿近旁的椅子上，厅中的下人早被支远了，女儿与他皆在朝中，朝中大事父女二人一向是商量着来的。

&ldo;我明说了吧，圣上要对嘉王府下手了，你和锦阳郡主最要好，但切记以后要少往来了。&rdo;申时茂今日回朝复命，在御宴之上皇上便暗示了他。

申霄很是不解，&ldo;嘉王府怎么了?我瞧着没有比嘉王爷更低调的皇亲国戚了。是不是有什么错处了?&rdo;

&ldo;嘉王爷与圣上一母所出便是最大的错处。&rdo;

申霄反问道：&ldo;圣上连亲弟弟也不放过，爹爹你功高震主，不担心嘉王之后便是我们申家么?&rdo;

&ldo;这是我要同你说的第二件事。&rdo;申时茂欲言又止。

申霄还是第一次见向来杀伐决断的老爹出现这种犹豫的神情。

&ldo;您说吧，你姑娘我刀山血海里养活大的，还有什么事我会怕么?&rdo;申霄嘴上这么说，心里还忧惧着父亲说的前一件事儿。圣上要对付嘉王府?那锦阳岂不是危险了。

&ldo;霄儿，爹爹只是问问你，你若不情愿此事当爹爹没提过。&rdo;

&ldo;您今天格外啰嗦。&rdo;申霄本就被之前那事扰得心神不宁，见父亲犹犹豫豫地便没了耐性。

&ldo;入宫为妃的话，你愿意么……&rdo;申时茂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女儿，赶紧解释道：&ldo;你说得没错，嘉王行事低调尚无法自保，圣上觉得申家碍眼也是迟早的事。但你若能……&rdo;

申霄若无其事地一撇嘴：&ldo;想做国丈?您在族里收养个女孩送进去不就得了?让我去伺候皇上?亏您想得出来。再说了，即便我进宫，以我这暴脾气三日内就得进冷宫，十日内就会因得罪太多嫔妃被害死。哪怕我活下来了，皇帝老大爷一死，后宫的女人可都是要陪葬的，难不成您觉得我能混成皇后娘娘?&rdo;

申时茂也暗骂自己糊涂，他费尽心思要保全的不就是宝贝闺女么?&ldo;嘉王府一倒，也快轮到咱们了。我是交出兵权会死，不交更会死。唉‐‐随它去吧!&rdo;

申霄突然抬头望着父亲：&ldo;若是，扶嘉王上位呢?&rdo;

申时茂并未惊异于闺女的大胆想法，他是先帝旧臣，对他而言，圣上和嘉王谁做天子也都还是秦家的天下。&ldo;一样。做人君的都多疑，嘉王和你爹的交情，经不起多大考验的。&rdo;

申霄心内道：确实。一听说可能被嘉王爷连累，老爹就恨不能割袍断义，也太没义气了。只是久战沙场之人，对生死是看得格外开的，想来老爹是为了她宁愿丢去气节吧!

&ldo;除非……&rdo;申时茂像看到出路一般双眼放光：&ldo;霄儿，嘉王府世子一直对你有意。若你二人亲事定下，爹也不怕辅佐嘉王爷了。&rdo;

申霄一阵恶寒。只想问问老爹：世子是不可能了，郡主行不?

连月一进房间就乖乖跪下了。

&ldo;你是不是想去世子院伺候?&rdo;锦阳问话时面无表情。一旁的连花暗暗为连月捏了把汗，这连月要真把心里的小心思说出来可就遭了。

锦阳又道：&ldo;想去只管告诉本郡主，看哥哥也挺喜欢你的，我这院里多你一个少你一个也无事，倒不如全了你的心愿。&rdo;锦阳那张童真的脸上露出笑容，看起来天真烂漫，&ldo;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想去吗?&rdo;

连月当然想去。世子在贵族子弟中难得的性格好，又是当朝圣上的亲侄儿，身分无比尊贵。偏巧世子院里伺候的丫头都姿色普通，她若去了，长久相处下来必然能虏获世子的心。

&ldo;奴婢只想服侍郡主。&rdo;连月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迟迟没有抬起。

&ldo;好个忠心的丫头。既然这么忠心，以后就在卧房伺候。&rdo;锦阳玩着珠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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