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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绮寮怨蹲下身，摘着开得最好的花，若是她武功仍在，定能听到屋内的动静。只可惜，她已经没有丝毫的内力，连辟谷也无法维持，所以日常还要靠吃三餐来保持体力。

原本阳光正盛，晒得她苍白的脸有些微红，蓦然，一柄纸伞，为她遮住一方清凉，蹲着的人僵在原地，没有回头，就这样愣在了当场。身后，是许久不曾听见，却仍十分熟悉的声音：&ldo;绮寮怨姑娘。&rdo;

她抱着花，心绪翻涌，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与眼泪，绮寮怨转身，却见商清逸含笑，执伞而立。眼泪再度不争气的涌了上来，像那天一样，让商清逸有些手足无措。

最后他倾身，抱住泪流不止的人，柔声道：&ldo;抱歉，让你久等了。&rdo;手中的花应声而落，绮寮怨回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似要把多年的等待，都哭出来。

商清逸只在他临死那一日，见过这样失态的绮寮怨，他拥着眼前痛哭不止的人，一时无话。不知过了多久，绮寮怨才收起了难得一见的眼泪与失态，抬眼看向商清逸，她的眸中仍有泪光。

商清逸弯腰捡起地上的铃兰花，笑道：&ldo;看来吾睡了很久，这原来已经有这么多的铃兰花了。&rdo;绮寮怨转目，看向花丛：&ldo;卖花的人说，异域的每一种花，都有独有的花语。&rdo;

商清逸看着手中美丽的花朵：&ldo;那它的花语是什么?&rdo;绮寮怨转头看向他，再绽笑颜：&ldo;幸福重归。&rdo;&ldo;很美。&rdo;

☆、绮寮怨

蓦然，绮寮怨体内怨气发作，商清逸大惊之下顾不得许多，扔了伞与花，将人打横抱起。绮寮怨擦去唇边的血迹，摇头道：&ldo;吾无事。&rdo;&ldo;你身上怎么会?难道你!&rdo;反应过来的人眼带怜惜，惊诧之余，心中感怀。

绮寮怨靠着他，敛眉：&ldo;没事，吾体质特殊，怨气难伤，只是会时常发作罢了，等时日一久，便会自行化解。&rdo;商清逸半信半疑：&ldo;当真?&rdo;绮寮怨忽然再度冷着脸：&ldo;吾从不骗人!&rdo;

商清逸将她小心放在床上，凝眉不解：&ldo;吾本该命数已尽，如今能有此机缘，定是你做了什么吧?绮寮怨姑娘，为何你的功体溃散，连我走近你也不曾发现?&rdo;绮寮怨横眼：&ldo;这是我的自由，你无权过问，吾不想回答。&rdo;

&ldo;莫非是你强行转走了我体内怨气，又施了转命之法，伤到你的根基，致使你武脉有损?&rdo;沉默便是回答。

商清逸顿了顿，伸手握住她的手，一探之下，察觉不止武脉有损，身体也受到极大伤害，从此轻者体弱多病，重者只怕命数有减。这份情意，他倾尽一生也难还清，&ldo;你总说吾笨，你又何尝不是?&rdo;

她的手依旧冰凉，没有丝毫温度，&ldo;你为我做的，是否不止如此而已?&rdo;绮寮怨眼微颤：&ldo;不过是修为罢了，等吾养好身体，再练便是了，你不必这幅模样。&rdo;&ldo;回答吾，还有什么代价，才让我起死回生?&rdo;&ldo;以命换命，你我共享命元，寿命折半。&rdo;

虽然知晓必定是庞大的代价才会有他此身再起，闻言仍是惊心：&ldo;值得吗?你本不是病弱的人，却因吾受此磨难。&rdo;&ldo;因为我想让你听到。&rdo;&ldo;听到什么?&rdo;&ldo;我最后说的话，你没听到，吾不甘心。&rdo;

他握紧她的手，眉眼间情意渐显：&ldo;吾听见了。&rdo;&ldo;其实我只是想问，你那天为吾挡招，是因为对村民的承诺，还是为了我?&rdo;商清逸失笑：&ldo;已经不重要了。&rdo;&ldo;为何?&rdo;&ldo;因为吾，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伤害!&rdo;

绮寮怨怔了怔，转开脸：&ldo;你睡了很久，燹王死于阎王之手，葬在万山飞雪了。神思为了将黑月推回森狱，已经身消魂散了，素还真也早已回到苦境。&rdo;&ldo;你在怪吾当时做得太果决了么?&rdo;&ldo;吾明白，就算重来一次，你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rdo;&ldo;抱歉。&rdo;

绮寮怨倒头睡了过去：&ldo;吾要休息了，你要去哪里便去吧。&rdo;他起身为她盖好被子，失笑：&ldo;吾会回来。&rdo;

走出鬼林，一切好似变了，又好似没变，商清逸轻摇娟扇，缓步踏上琉璃仙境。素还真看见他，有一瞬间的惊讶，而后微微颔首：&ldo;风谷来客，久见了。得见你此身再起，素某深感宽慰，那段时间，辛苦你了。&rdo;

商清逸摇头：&ldo;风谷只是为苍生尽一点心力罢了，如今苍生得安，又有你在，风谷便安心回虚无之境了。&rdo;&ldo;绮寮怨姑娘可好?&rdo;&ldo;她为救吾失了一身修为，更折损一半命元。&rdo;

素还真浅叹：&ldo;素某曾在书上看过以命换命之法，这是禁术，更何况你身上还有怨气，只怕此后，绮寮怨姑娘会十分体弱，且无法再修功体。&rdo;商清逸垂眼，&ldo;所以风谷要抽身红尘了，这条命，是为她而重生的。&rdo;素还真含笑：&ldo;素某明白。&rdo;

辞别素还真后，他去万山飞雪祭拜了燹王与疗灵师，万山飞雪已无人迹，他看着满地的相思花，微微一笑。

再度回到鬼林，绮寮怨已经不在房中，他循着隐隐飘来的香味，看见白衣的身影，静静的吃着东西。她仍是一副冷冷的模样，吃饭也是面无表情，叫人看了有些忍俊不禁。

商清逸就这样，默默在门外，看她吃完了饭，而屋内的人一无所觉。直到她起身，商清逸将早上落下的铃兰拾起，插在了饭桌旁，&ldo;可要饮一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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