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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了笔,转头望向骆音,却猝不及防地对上她的眼睛,一怔。
骆音迎着他的目光,甜甜笑起来。
&ldo;先生为何不作画?&rdo;
&ldo;不是教你么?&rdo;
&ldo;你不妨先作一幅画,我之后把它裱起来,挂在我房里,日日看着,便有动力作画了。&rdo;骆音仍撑着腮,似是漫不经心的提议。
姚舒却怔了怔,过了片刻,才道:&ldo;也好。&rdo;他低头望着少女,眼睛呈现好看的琥珀色,温和极了,&ldo;那我画谁比较好?&rdo;
骆音指了指自己:&ldo;自然是我啦!&rdo;
她的面容幼嫩,仰头的时候天真烂漫,教人情不自禁地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姚舒赶紧收回了目光,随后点了点头。
一上午很快过去,姚舒因为要照顾阿娘,所以须得在午时之前回去。下午的时候再来,仍是作画,骆音仍是望着他。
&ldo;初初。&rdo;心中的疑惑憋不住了,再加上一上午的相互熟悉,姚舒终于有了勇气问,&ldo;你我素昧平生,昨日在墙头,你为何突然……&rdo;
他不是担心别人对他有所图,只是心有疑窦。如今他背负着最坏的名声,家境一贫如洗,还带着缠绵病榻的阿娘,别人躲避还来不及,她为何愿意招揽他做工?
&ldo;哪里素昧平生呢?只是我认识先生,先生不认识我罢了。&rdo;
听到这个意外的回答,姚舒面露疑惑。
&ldo;我虽是商贾之女,但最是仰慕读书人了。读书人饱读诗书,谈吐有礼有见识,而且还能入仕做官,替天下百姓谋福祉,这是多大的本领呀。先生是我见过的最年轻的解元,也是长得最好看的。我曾爬过墙头,远远瞧见过先生,当时的先生满腔抱负,意气风发……&rdo;她说着说着,语气淡下来了,偷眼瞄了下姚舒,却是没有接着说了。
姚舒苦笑了声:&ldo;如今是颓唐荒废得很。&rdo;
&ldo;我相信这只是暂时的磨难。&rdo;那双眼睛清澈又真诚,&ldo;我的阿爹曾经说过,生意场上,赚钱亏本都是很正常的,没人能一帆风顺,也没人会一直倒霉。只要不断地总结经验,吃一堑长一智,总会好起来的。跌倒了再站起来嘛。&rdo;
骆音本以为姚舒会有所触动,可他还是摇了摇头。
&ldo;不一样的。我已经没有再站起来的资格了。&rdo;
他是说他没有科举的资格了。
骆音知道之后不久朝廷会有官员洗清他爹的冤屈,届时,也是他恢复科考资格的时候。
但是现在,她什么都不能说。
骆音只好试探性地问了句:&ldo;那如果有站起来的资格呢?你愿意站起来吗?&rdo;
姚舒捏捏眉心,最近诸多事烦闷于心,他无法一心一意思考此刻对他来说虚无缥缈的科举。
他回答:&ldo;我不知道。&rdo;
到底是从小奔着这个目标的,哪怕到了此时此刻,也没有立刻放弃。
骆音松了口气:&ldo;那便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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