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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白芷捂嘴偷笑，脸上却故作镇定，&ldo;妾当蒲苇韧如丝。只待君做磐石。清荷，以后莫想这些心思了。&rdo;

清荷点头，嘴里嘀咕着，&ldo;裴公子真是愚钝，竟看不出小姐这等心思。&rdo;

白芷附和点头，&ldo;这就是所谓的朽木不可雕也！&rdo;话将至，白芷竟自个愣了愣，脑海中盘旋着裴九骂的话语。他称她为朽木，是否也是这个意思？

随即，她兀自失笑起来。她这胡思乱想的顽疾还未根治呢。该反思思过才是。

白芷在等柳氏来，灯油燃尽，柳氏也未曾来过。白芷心忧，命清荷去瞧瞧，清荷还未跨出门，白渊的随从急急忙忙跑来，&ldo;小姐，术儿少爷回来了？&rdo;

&ldo;啊？&rdo;已近子时，半夜才归？这还是头一遭，想必路途出了状况。

白芷立马撂下手中玩弄的女红，随着随从去大厅见白术。

前世，白芷与白术的关系不咸不淡，交集甚少，自柳氏患瘟疫去世以后，说话的次数五指都能数得清。后来白府满门抄斩，慕屠苏只放过了两个人，一个是她，另一个则是白术。

其中因由，她至今不知。她只知，当年他喊南诏小公主为&ldo;姐&rdo;，满脸洋溢着幸福。对她，从未有过半分的热情，可在最后满门抄斩那刻，他却求慕屠苏，放她一条生路。

多可恶，南诏小公主霸占了她的挚爱，亦霸占了她的至亲。

更可恶的是她自己，她盲目追爱，淡薄地错失了亲情。

此生，她势必捍卫母亲，以及母亲用生命疼爱的白术。

白芷赶到大堂之时，白术站在柳氏的面前傻笑，柳氏则一会嗔怪又一会心疼地用帕子帮他擦手上的泥。二娘坐在一旁横眉竖眼，气得似乎七窍生烟。

白渊见白芷来了，家长姿态地道：&ldo;术儿回来途中遇到山寇，幸而马车跑得快，逃出一劫，谁想险象环生，又遇见南诏敌军，差点送了性命。&rdo;

白术带着稚气的语气激昂地接话，&ldo;不过幸而一位穿铠甲的哥哥拔刀相助，幸免于难呢。&rdo;

&ldo;哪里幸免于难了？瞧瞧，手掌都出血了，口子还那么深。&rdo;柳氏小心翼翼地打开绑在白术伤口上止血的帕子。白芷一下子便注意到了这块手帕，虽然白绸上有泥又有血渍，但那朵出自自己之手的红色牡丹花她一眼便认了出来。这块帕子前不久还出现在某人的手中。

救白术的那个穿铠甲的哥哥该是慕屠苏吧。他的腰好了？

&ldo;娘，这点伤不算什么，术儿长大了，术儿是男子汉。&rdo;白术即使痛得龇牙咧嘴，也要保持微笑，不让柳氏担忧，柳氏欣慰地点头。

一旁的二娘想必吐出几口鲜血了。亲生儿子不亲她……一家子坐在大堂里，听着白术侃侃而谈路上惊心动魄的事儿。因光辉王朝与南诏战事在即，边防地区混乱不堪，其中农民落糙为寇之事最为严重，已听闻多起商贾路途遭劫的事了。白术称自己幸运，正逢一支军队上前线会合，碰巧得救，又称慕屠苏武艺了得，以一敌十，轻松应对。自己将来也要从军，做个真男人。

聊至深夜，二娘想带白术一起睡，白术扭捏不去，非缠着要跟柳氏，二娘沮丧地被白渊带走。柳氏命丫鬟烧水给白术洗澡，临走之前，白术忽然折返，去拿扔在桌上的那块脏帕子。

柳氏道：&ldo;这帕子又脏又有血渍，扔了吧。&rdo;

白术果断摇头，&ldo;不行，我答应铠甲哥哥，洗干净还给铠甲哥哥，这是铠甲哥哥心上人送给他的。&rdo;

她可不记得赠予过他手帕，这明明是她遗失丢弃的手帕而已。白芷忍不住在背后嘀咕，&ldo;小娃娃，心上人是什么都不知道。&rdo;

白术听见，极为严肃地转头看她，像教书先生一样，咬文嚼字地说道：&ldo;心上人就是要一起过一生的人。&rdo;

&ldo;……&rdo;白芷愣了愣。

柳氏哭笑不得，&ldo;这是听谁说的？&rdo;

&ldo;铠甲哥哥告诉我的。&rdo;

白芷抖了抖嘴角，只觉这事不靠谱。

白术回来以后，柳氏笑容多了，二娘脸臭了，白渊因职务交接之事，很少露脸，自然为二娘出头也便少了。柳氏开心便是白芷开心，白芷整日去柳氏那儿陪白术玩，与孩童打交道，极为简单，不过数日，她便与白术熟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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