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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神情却并未缓和多少,黑眸低垂,微不可查的狼狈。
隔几秒,远帆轻问,“我回去之后,你能接受异地恋吗?”
许军愣住,放空迟疑许久,及至对上远帆等得不耐的表情,他慌乱地坐在床沿,猝然握住她的双肩,语气些微急促,“我能接受,只是怕你……”
远帆截断他的声音,干脆地说,“别的你不用管,别磨磨叽叽的,一点都不男人。”
许军:“……”
先前的不快仿佛在心里蒸发了一般,远帆没再过多纠结,扯着他躺在床上。
许军仍觉得一切并不真实,他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而她正看着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沉默许久,她说,“我知道是我自私了些,这与我最初找你时的初衷并不一样,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抱歉把你也拉进两难的境地。”
许军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可避免想起彼时暧昧的拉扯,你进我退,互相试探。
这些明明并不遥远,却像隔着复古滤镜,无端不真实起来。
他随即坐起,单手支撑着俯身看她,“控制不住心的不只是你,”他低声喟叹,倾身将她抱住,“我也是,远帆我也是……”
耳鬓厮磨是一件极奇妙的事,觉察不到时间流逝,也丝毫不会疲倦。
他们没有做|爱,只是相拥着随意交谈,间或亲吻,绵长而缱绻。
又吃完一顿饭,远帆说她先去洗澡,许军却悬着满手泡沫从厨房走出来说,“先别洗,今天住我那儿,等会儿去那边洗。”
其实远帆和他在一起后,对住哪儿这事向来随性,许军显然也是,她不去,他便过来,反正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共同活动。
然而此时见他特意强调今晚的住所,远帆一时好奇,便多嘴问了句,“为什么?”
许军似乎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一时语塞,手上泡沫滴落,他愣了愣,折身返回厨房。
远帆前后脚地跟进去,倚在门口笑着瞧他,“你那儿有宝贝不成?”
许军正背对着她洗碗,闻言身形一顿,连洗碗的动作都停滞下来。
半晌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淡淡地说,“你去了就是宝贝。”
远帆的脸霎时红了。
就算在情浓的时刻,她都未曾从他口中听到过一句“宝贝”。
而此时此地,如此家长里短的场景,他系着条格围裙,身上半旧的t恤和中裤,几分落拓不修边幅,洗着碗的工夫,却说“你去了就是宝贝”。
去枝去叶留下主干,意味更加分明。
你是宝贝。
收拾完不过八点,两人牵着手慢慢走在路上,夜间的风微暖,路上偶有遛弯消食的人,步伐如他俩一样缓慢而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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