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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余希声把罗让扫视个来回，从最看不惯的地方开始，说：&ldo;你手臂上怎么回事？&rdo;

罗让顺着他目光看向自己胳膊，嚯，青龙白虎，好威风。

&ldo;买的贴纸。&rdo;对上余希声视线，罗让犹豫着伸出手掌，慢吞吞张开五指，&ldo;很便宜的，五块钱。&rdo;

余希声暗暗松口气，纹身弊处多多，他一向敬而远之。

但面上仍然板着脸，凶巴巴：&ldo;手伸过来。&rdo;

&ldo;哦。&rdo;罗让伸出手。

余希声把他整个胳膊夺到怀中，强拽进卫生间，凑到水龙头下，把水开到最大，用力搓他胳膊上的纹身。卫生间的门是弹性的，他俩一进去，门就自己关上了。罗让不知怎么想的，顺手把栓锁一旋。插销便伸出来，把门锁住了。

卫生间狭小，即使余希声占地面积不大，添上个高高大大的罗让，空间也变得局促起来了。罗让手又被余希声拽着，只能逼不得已、迫不得已以及无可奈何地，贴在后者身上了。

嗯，事实就是这样。

罗让歪着腰，半个身子挂在余老师背上，呆呆地看着水流淌过自己麦色的肌肤，呆呆地看着余老师白皙灵活的手指在自己小臂上搓揉。纹身一点点褪去，因为持久的搓揉而逐渐透出红色。

&ldo;哗哗&rdo;的水声中，余希声突然问道：&ldo;疼吗？&rdo;

罗让一点没感觉到疼，于是回答说：&ldo;疼的。&rdo;

&ldo;知道疼就好。&rdo;余希声恨铁不成钢，&ldo;学什么不好，学人家纹身！还骗我去做生意！你这么做，想过你弟弟吗？&rdo;

罗让道：&ldo;余老师，你也去新城？&rdo;

&ldo;嗯。&rdo;余希声看纹身差不多没了，便关了水龙头，从马桶边上撕一段纸，把罗让胳膊上的水珠擦掉，他边擦边说，&ldo;我去新城实验小学学习。你呢？做什么生意，要跑到新城去啊？&rdo;

罗让去新城是准备解决刘忠义的，刘忠义马上要在新城看守所释放了。但这个理由当然不能告诉余老师。

罗让道：&ldo;有个朋友，工地上有活干，叫我们过去，估计……就是搬砖扛沙包。最近生意难做，总得找出路。&rdo;

余希声道：&ldo;去工地还得先纹个身？&rdo;

&ldo;假的嘛。&rdo;罗让挠挠光溜溜的头皮，说，&ldo;贴了玩玩的。&rdo;

余希声点点头，神色稍有缓和，抬头看见他的大光头，又沉下脸来。但剃光头跟纹身总是不同的，留怎样的发型似乎是人家的自由，他虽是班主任，也不该过多干预。这时他已经全然把罗让当郭留连来看了。

罗让注意到他目光，却不必他问，自己就急忙解释起来：&ldo;吴大成那个傻逼，给我介绍了个理发店，我去剪头发，直接给剃秃了。&rdo;

余希声一愣：&ldo;原来是这样。&rdo;

&ldo;对。&rdo;罗让说，照照镜子，问道，&ldo;是不是很丑？&rdo;

余希声道：&ldo;还好。&rdo;

罗让知道他们文化人说话含蓄，还好就是很丑，看了一眼余老师无奈的神情，当下抑郁了。余希声便安慰他，说头发很快就会长出来的。

罗让委屈巴巴告状：&ldo;之前还有个小孩，想拿弹弓弹我脑袋。&rdo;

余希声皱眉道：&ldo;还有这事？&rdo;

罗让点点头。

余希声问道：&ldo;小孩人呢？&rdo;

罗让忙拉住他：&ldo;我跟几个兄弟教育过他了，他应该知道错了。&rdo;

&ldo;那就好。&rdo;问清楚来龙去脉，知道罗让没有骗他，也没有变坏，余希声语气就温和了许多，像往常一样，令人如沐春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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