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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ldo;那胖狗天天有人喂，吃不了你的红烧肉。&rdo;罗让说，&ldo;你就……就自己吃了呗。&rdo;

余希声便懂了他的意思：&ldo;我吃不了。&rdo;他说着走到灶前，刷锅开火，&ldo;你能吃我就做了，到时候你得全吃光，不然浪费了。&rdo;

罗让在边上瞅着，心说要不搭把手，不然吃白饭，要成小白脸了。余希声却把他赶走，让他赶紧坐那小板凳上去。

&ldo;坐远点。&rdo;余希声说，&ldo;屋子小，别让烟呛到你。&rdo;

罗让觉得余老师可比自己金贵。他糙得很，当然是不怕烟的。但他嘴皮子动了动，还是默默坐那小板凳上去了。他没意识到的是，自己不知不觉就乖乖听余老师的话了。

屋里突然只剩下锅中&ldo;噼里啪啦&rdo;的声响，罗让那么大个人，窝在小板凳上等着余希声做好饭，看着余希声背影，还真觉得有点古怪，可再咂摸咂摸，又感到这份古怪之下，藏着一点默然的温情。

罗让没话找话地说：&ldo;余老师，您是晕血啊？&rdo;

一碗红烧肉，换回一个&ldo;您&rdo;的敬语，余希声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他没回头，不答反问：&ldo;还这么生疏？&rdo;

余希声把面条、红烧肉下了锅，盖上锅盖，回头道：&ldo;你也说了，我就比你大一岁，这么称呼不别扭？&rdo;

罗让有几分赧然，点点头：&ldo;余老师说得对。&rdo;

&ldo;这就对了，以后我们跟朋友一样。&rdo;余希声说，找个小碗，打了两个蛋，等着锅开，道，&ldo;我到这里小半年，别的都还好，就看不得杀鸡宰羊。晕血这个没办法，改不了。&rdo;

罗让&ldo;嗯&rdo;了一声，目光从余希声的腰线那拐过去，投向飘出香味的锅。

锅开了，余希声把盖子拿起来，把鸡蛋倒进去，等上两三分钟，蛋白凝固了，就关了火。几乎在他关火的一瞬间，罗让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殷勤地接过手，对余希声道：&ldo;你歇着，下面我来。&rdo;

余希声瞥了眼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没说话，把折叠桌子摆出来，坐在桌边，等罗让心急火燎地盛了两碗面端过来，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才撑着下巴，笑眯眯问他：&ldo;味道怎么样？&rdo;

&ldo;还有点烫。&rdo;罗让&ldo;呼噜&rdo;&ldo;呼噜&rdo;吃着面条，&ldo;不过，香，真香。&rdo;

香不香余希声不知道，但罗让肯定是真饿了。一边看着罗让吃面条，一边想着措辞，余希声开始问罗让说：&ldo;我听班上学生说，郭留连不是本地人，那你呢？&rdo;

罗让嘴里刚塞了块红烧肉，话说得含含糊糊：&ldo;我也不是。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大概三年前吧，我们哥俩在太平县混日子，县城里房租付不起，眼看要睡大街了，有个老头子说家里两亩田没人种，要是我帮他种，免费提供食宿，他也没儿女，死了那两亩田就归我们兄弟。我们就到这桥头村来了。&rdo;

余希声算了算，皱眉道：&ldo;三年前你才十八，就出来讨生活了？没上学？&rdo;

罗让脸埋在面碗里，只露出个后脑勺，听到他的问题，摇了摇头。

余希声又问道：&ldo;你现在不是跑运输？那两亩田呢？&rdo;

&ldo;卖了。&rdo;罗让把汤囫囵喝完了，就差伸舌头舔碗底了。他饱餐一顿后，放下面碗，看到余希声还满满当当的面碗，耳根倏地红了，&ldo;现在不是讲究什么……&rdo;他搜肠刮肚，好不容易找出个合适的词，&ldo;……光盘行动。&rdo;

余希声点头：&ldo;不能浪费。&rdo;

&ldo;对，不能浪费。&rdo;罗让看了看余希声的面碗，语气挺可惜的，&ldo;你怎么不吃啊？快凉了都。&rdo;

余希声道：&ldo;我看见肉就吃不下，你帮我吃了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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