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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ldo;好好，果然虎父无犬女！你不要着急，我们一起来想办法。&rdo;狄仁杰见她装作一副大人模样，眼角却犹挂着泪珠，忧心之色显在脸上，便有意开解，笑道：&ldo;玉儿的笛子吹得这么好，原来是家学渊源，想你师父也定是技艺不凡，将来若有机会，你可要与我引见引见。&rdo;

正说着，忽然马车一颠，狄春在外叫道：&ldo;老爷，不碍事罢？&rdo;

狄仁杰方要答话，只听远处隐约有歌声响起，引得拉车的马儿和李元芳的坐骑也都缓缓停了脚步。

狄仁杰探出身子，见此处是一片树林，两匹马立定不动，似都竖起双耳听着什么，看得李元芳与狄春奇怪不已。留神听去，那歌者并不怕惊世骇俗，只管放声高唱，歌声粗犷雄放，苍茫辽阔，闻之令人心怀开张，情绪酣畅，阿玉忍不住问道：&ldo;这曲调像是《敕勒歌》，怎么我又听不懂呢？&rdo;

歌声随风在旷野树梢间激荡，狄仁杰和着韵律低吟道：&ldo;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想是用敕勒族语唱的罢，我虽听不懂歌辞，但听了这歌声，也不由对那苍茫辽阔的草原心生向往。&rdo;又不由暗暗感慨：京城繁华，朝庭宫中乃是天下权力与财富的中心，多少人赌上了生家性命往里钻营，哪里能有草原上这般自由辽阔的心境？

李元芳心下好奇，跃上树梢，眺目望去，见出了树林，是一片开阔之地，远远地一匹枣红马正向着歌声来处昂首立着，又不时甩尾踢蹄，像是追不到主人而显得十分急躁，四下却不见人影，那马似是哀声鸣叫，徘徊着不肯离开，因隔的远了，声音又被歌声掩住，故听得不十分清楚，歌声一遍一遍反复吟唱，渐行渐远，终不再闻。只见枣红马呆立半晌，听歌声不复响起，方仰天长嘶一声，似是作别，撒开四蹄，不再沿路，反向那荒无人烟处飞奔去了。

下得树来，李元芳将所见一一说与众人听了，一面感叹人与马之间，竟能如此心神相通，狄春也道：&ldo;那歌者知马识马，真是个奇人啊。&rdo;

浅析

不多时已到洛阳城门，阿玉急着回家看视，与狄仁杰、李元芳暂且作别，狄仁杰等自去吏部办些例行事宜。

因狄仁杰在洛阳不曾置业开府，只由官中派了几间屋舍。狄春带着杂役将行李搬进屋内，见房舍虽有些陈旧，但打扫打扫，倒也宽敞明亮，狄仁杰素性不喜张扬，见此也甚合胃口，又自己动手，将窗前一张桌案收拾了一番，心想正好可作读书之处。

李元芳更是简单，只将几件日常衣物一归置，就没什么可整理了，便过来书房，看有什么可帮忙的。

狄仁杰粗粗阅过几份旧邸报，见李元芳进来，指了指案上邸报道：&ldo;东宫诸人确已被来俊臣抓入大牢，酷刑之下，恐事不妙啊。&rdo;

李元芳道：&ldo;卑职虽不十分明了其中厉害关系，但若说太子二妃行厌胜之术，加害天后，这根本就说不通。&rdo;

狄仁杰叹道：&ldo;不错，世间之人，只要不是疯傻痴呆，行事作为都有一定因循，纵有种种手段去达成目的，溯其根由，终要归到这&lso;动因&rso;上来‐‐可刘、窦二妃皆出身世家，高贵识礼，也并无理由行此大逆之事。她二人分明是被人栽赃枉死，只是这闹鬼一事，横生变数，出人意料，却给了武承嗣、来俊臣一伙加害太子的由头。&rdo;

&ldo;跟了大人这些年，卑职也不信这世上有鬼魂杀人的事，难道是武承嗣等杀的宫婢？&rdo;

&ldo;看似不像。此案之中，宫婢团儿是个关键人物，正是她告发了二妃。或者是出于武承嗣等人的指使，或者是她本人心怀叵测，另有野心，不论是何种原因，天后将她赐与太子，长留在东宫，对太子而言必是个十分危险的祸害；若武承嗣一伙此时冒险杀了她，虽可诬陷太子，但也极可能将自己暴露在人前，武承嗣想夺皇嗣之位，早在朝中闹得沸沸扬扬，再加太子二妃厌胜一事，极易使人联想他是杀人灭口，&rdo;狄仁杰看了李元芳一眼，捋须道：&ldo;莫以为天后好糊弄，以陛下之威，恐怕武承嗣还没有这个胆子，况且，那团儿真是一个可用的棋子，何不好好留着？&rdo;

李元芳想了想道：&ldo;若人是安金藏所杀，那又是为什么呢？&rdo;

&ldo;听阿玉所说，假设团儿在设计陷害二妃时，无意间被安金藏发现，那么厌胜事发，他就清楚看到了此事的发展脉络，以及关键人物。一个普通人的正义抑或是忠诚，都可以成为他杀人的动机，只可惜仍被武承嗣等抓住了把柄。&rdo;狄仁杰道：&ldo;若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安金藏的行事虽不够明智，却不得不令人佩服啊。&rdo;

李元芳心中担心阿玉，又道：&ldo;要是东宫诸人吃刑不过，认了谋逆之罪，大人可有解救之法？&rdo;

&ldo;我担忧的，正是此事。&rdo;狄仁杰摇摇头，皱眉道：&ldo;厌胜巫咒，远的不说，先帝时王皇后，就因与其母在宫中行厌胜之事而被废，此事始末天后自是一清二楚。如今天后盛怒之下听信谗言，只要有人能奏陈其中关系，以天后之能，立时便会明白过来，但目下这种情形，恐无人敢挺身而出，卷入此案。我现下位份，也难得见天颜。&rdo;说罢，又长叹一声，道：&ldo;且天后对鬼神之事向来极为迷信，坊间又有什么面具能调动阴兵之说，案涉东宫，正是皇家大忌，若不弄清个中缘由，恐此案不能了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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