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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突然，一个神情呆滞的男人从后面搂着一个女人，像连体婴一样迎面走过来，不知男的说了句什么，女的嘎嘎笑了起来，都快要擦肩而过的当儿，那女的一眼瞄到呼延云，&ldo;嘣&rdo;地一下跳到他面前，大声喊了句‐‐&ldo;哈喽&rdo;!随着喊声，她举起一只胳膊，像是招手，但动作过于僵硬，让郭小芬想起了皮影戏。女人看上去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模样，但有点罗锅，皮肤皴得厉害，眉毛一提就一排抬头纹，又让人怀疑她有三四十岁。她的头发又黄又稀，圆圆的脸上，戴着一副镜片有点模糊的眼镜。众人都不禁吓了一跳。女人看着醉醺醺的呼延云，得意地笑了起来:&ldo;又喝多了?你真行!&rdo;她的笑容很怪:嘴角翘得很高，但脸上的肉却纹丝不动，活像放少了酵母的面团，死死板板的一坨，加上一只眼睛有点斜的缘故，看上去笑得很邪气。&ldo;这两个是谁啊?&rdo;这女人歪着脑袋，手指着郭小芬和刘思缈问呼延云，&ldo;你的新相好?&rdo;站在她后面的那个男人突然像鹌鹑一样咕咕地笑了起来，上前一步揽住女人的腰，小腹紧紧贴上了她的屁股，不屑地看着呼延云，仿佛是在&ldo;示威&rdo;，表明怀中的女人是他的&ldo;占有物&rdo;。郭小芬觉得她和他都放肆得没边儿了，余光一扫，发现刚才还萎靡不振的呼延云，此刻高傲地昂起头，侧着脸不看那女人，嘴抿得紧紧的，眉宇间充满了悲愤……不知道为什么，郭小芬心中激荡起了一股同仇敌忾的感情，对那女人说:&ldo;你嘴巴放干净点儿!&rdo;&ldo;操!&rdo;那个女人龇着有点黄的牙齿，朝郭小芬一抬下巴，&ldo;你丫跟谁叫板呢!&rdo;呼延云上前一步，挡住郭小芬，压低了声音对那女人说了两个字‐‐&ldo;你‐‐走。&rdo;刹那间，站在他后面的郭小芬，觉得他有点酷。那女人一看，对方四个人，自己无论骂街还是打架都占不到什么便宜。悻悻拉着那个男人走了。&ldo;这个女人是谁?&rdo;郭小芬气愤地问呼延云，&ldo;怎么跟个流氓似的!&rdo;

呼延云又耷拉下了脑袋，不复刚才的傲然。&ldo;你倒是说话啊!&rdo;&ldo;算了，你别问他了。&rdo;刘思缈对郭小芬说，&ldo;那女的虽然不知道是谁，但那个男人，你不觉得眼熟吗?&rdo;思缈这么一说，郭小芬稍微一想，顿时满脸的讶异:&ldo;我想起来了，那个男人不是习宁的男朋友吗?&rdo;刘思缈点点头。第一次去华文大学的时候，她们曾经撞见过习宁的男朋友，他的小短腿、上半身僵硬、走起路来像水面上的木头一样打晃的样子，给她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负责跟踪这个男人的林凤冲当时还发现，在警方问讯过习宁之后他马上打电话给习宁，鬼鬼祟祟的。而这样一个人后来居然没有引起警方应有的重视，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疏漏。&ldo;这个人脚踩两只船。&rdo;郭小芬轻蔑地说，&ldo;对了，还不只两只船，不是说陈丹还和他有过关系吗?&rdo;马笑中的神情一片黯然。郭小芬有些歉意地拉着马笑中的胳膊:&ldo;走吧，跟我们一起回市局，向上级领导汇报工作去!&rdo;起初，马笑中以&ldo;我又不是你们专案组的人&rdo;为借口，拒绝跟她们一起走，但是经不住郭小芬连拉带劝，终于答应跟她们回市局。呼延云却说自己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马笑中开车，找了个公交车站把他放下，郭小芬一个劲儿地叮嘱他直接回家休息，不要再喝酒，他只是捂着胃，蜡黄蜡黄的脸像要融化一样，沉默不语。郭小芬偏着头，看车窗外呼延云那歪斜的身影，随着车子的发动而倏然消失，不禁问:&ldo;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rdo;&ldo;你觉得呢?&rdo;马笑中说。郭小芬想了半天，摇摇头:&ldo;我只是觉得，他……不像是一个坏人。&rdo;回到市局。一进行为科学小组的办公室，只见香茗正专心致志地在一块小白板上勾勾划划，开列出2号凶嫌的作案时间、地点以及在每个现场发现的物证，以对其犯罪人格进行剖析。&ldo;香茗!&rdo;郭小芬指着马笑中说，&ldo;我做主，给咱们专案组添个人!&rdo;

林香茗吃了一惊。这个案件是&ldo;钦定大案&rdo;，专案组的人选岂能当儿戏一样随意加减?所以还没等他说话，一向严谨的刘思缈当机立断地说:&ldo;你别胡闹!&rdo;&ldo;什么胡闹!咱们这些人中，谁能像马笑中一样，既对残害陈丹的犯罪分子有刻骨的仇恨，又具备丰富的社会经验?&rdo;郭小芬抗辩道，然后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马笑中在案件侦缉中的种种推动作用，详细地向林香茗讲述了一遍。林香茗沉思了一下，说:&ldo;好吧……&rdo;刘思缈把他的话当腰拦住，严肃地说:&ldo;林香茗同志，我对你有意见。现在专案组里已经有了两个并不具备刑事侦缉经验的&lso;外人&rso;，不宜再增添人手。尽管马笑中长期做民警，但他并没有做刑警的经验。他加入专案组，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rdo;林香茗凝视着刘思缈的眼睛，说:&ldo;思缈，我们……&rdo;&ldo;请叫我刘思缈!&rdo;刘思缈把脸倔强地转开，不看他的眼睛。瞬间，窗外，路灯投射进来的光芒一闪，仿佛烛火，在风中一颤，欲熄，未熄。林香茗一愣，尴尬地意识到，两个人这简单的对话，不经意间流露出了某些不为旁人所知的东西。但随即沉静下来，接着说:&ldo;我们都从美国留学回来不久，办案还是要考虑到中国的国情，专案组确实需要增加一个社会经验更加丰富的人。&rdo;&ldo;我觉得纯属多余!&rdo;刘思缈毫不客气地反驳道，&ldo;这个案子‐‐至少1号凶嫌的身份，我认为已经可以认定，剩下的只是缉捕。&rdo;语惊四座。&ldo;你知道1号凶嫌是谁了?&rdo;林香茗问。刘思缈点点头。&ldo;谁?&rdo;&ldo;就是贾魁!&rdo;&ldo;这不可能!&rdo;郭小芬马上说。那种断然否定的口气又令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刘思缈脸色一沉:&ldo;你凭什么说不可能?&rdo;&ldo;因为我对1号凶嫌也有一个认定。&rdo;郭小芬斩钉截铁地说，&ldo;和你的不一样!&rdo;眼看这俩人又要掐起来，林香茗连忙打圆场:&ldo;对一个案件，在没有最后侦破前，每个人都有保留、发表自己的观点和看法的权力。刘思缈，你说说，你为什么认定1号凶嫌就是贾魁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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