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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融妙,几位姑娘都是连连传出了身体不适。
伯夫人不敢对太夫人吐露实情,只得一一去看过,再来回想法子向太夫人圆话。
一边又要招待将军府一行人,不免像一根蜡烛两头烧似的忙得心焦,等用了午膳送走了客人才坐下歇一会子,只这眉头紧锁着,一言不发。
高婆子素日最爱钻营拍马,对于伯夫人的心思揣度却比菜婆子和王婆子更多两分。隐约知道伯夫人因何不快,有意讨她开心:“婢子昨日给那院子送了几个粗使丫鬟去,倒是瞧见了大姑娘。
要婢子说,大姑娘有意学了一副有成算的样子,却那里像呢?跟婢子村里的那些野丫头片子没什么两样,怕还得要夫人点拨才是,否则怎么嫁人?”
在伯夫人心里,薛池岂不就是个乡野丫头么,一想到她这样子日后必定姻缘难寻心中就十分痛快,只是她又叹了口气:“一个闺阁姑娘,是愚蠢还是聪慧,有什么要紧?她原也起不到作用!”
高婆子又道:“那一位……隔了这许久才回来,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夫人说了算,夫人再不必将她放在眼里,没得气坏了自己。”
高婆子一边说,看到伯夫人不耐的动了动腿,知道她膝盖又酸疼了,连忙蹲下来轻轻的帮伯夫人揉着膝盖。
伯夫人感觉到膝上的不适舒缓,眉头也松开了些,却是没搭理高婆子,她沉默了一阵,终是黯然的叹了口气,喃喃的道:“这贱妇不过比我小了四岁,却这般年轻。”
高婆子陪着笑:“夫人日日操劳这一大家子,自是满身的庄重威严,穿的颜色也持重。怎会如她一般轻到骨子里,不顾自己年纪,尽捡些轻佻之色来穿,显是显得年轻了,终是不得人爱重。”
高婆子这一席话说得伯夫人又舒心了些,但仍是担忧:“看她这模样,再要有孕也不是难事,生个丫头倒不惧,生个哥儿可了不得。”
高婆子又道:“夫人快放宽心去。像她这样的作派,为了这娇媚样儿是不进油水、用尽偏方的。婢子有个上不得台面的远亲,曾说他们那地儿有几个私窠子,就是这般养着。养是养得纤弱了,但身子败了,宫寒难返,若要受孕哪——难!”
伯夫人这才真真露出点笑影:“阿弥陀佛!真真自作孽不可活。怪道瞧着不似寻常,反常既妖。若真是如此,我受些委屈也无妨,只要淮儿顺利继承伯位便得。”
说着又扶起碗来,有了心思服用燕菜。
高婆子脸都笑僵了,总算看到伯夫人开了怀,才算松了口气。
第28章又认亲
薛池的这些动作,到底也没能瞒得住小曹氏,她愣了半晌,才无奈道:“真是个促狭鬼!”
柴嬷嬷看她一眼,发觉小曹氏私下的口气已是亲呢了许多。
此际薛池言行同她们所要的闺秀作派截然不同,搁在被困小院中时,小曹氏必然要将薛池唤来仔细调|教,然而此时小曹氏虽语带无奈,眼底却有些笑意。
柴嬷嬷心中暗道:也是假戏真做,情份处出来了。
柴嬷嬷对薛池的态度不觉间也随着新的认知发生了变化,她笑着道:“也就是她这样不按牌理出牌,才能把那一位憋得内伤呢。”
小曹氏忍不住笑着摇头。
小曹氏新近调到身边听用的丫鬟思无从屋外进来回禀:“夫人,马车都备好了。”
小曹氏听了道:“去看看大姑娘好了没,好了让到我这儿来。”
话刚落音,薛池的笑语已经传了进来:“好了好了。”
她一个小跃步迈过门槛,活泼得就像只小鹿。
小曹氏见她穿着条俏丽的绿裙子,双目明亮,头发虽因没上头油显得有些毛糙,但又有几分可爱的稚气。心中不免有些喜欢,又有些伤心:若是妩儿也能如她一般就好了,那怕没有个闺秀样子,到底不是死气沉沉的。
可念及融妩的死气沉沉正是自己漠视所造成的,这一瞬间小曹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悔意。
她曾经自己也是个懵懂的孩子,突逢骤变,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呆在那小院中,时光仿佛就此停住。直至今日,也许是年纪到了,也许是处境变了,那一丝母性竟突如其来的涌出,却只余下了疼痛和悔恨。
小曹氏侧过脸去,用帕子遮住了脸。
薛池的笑容一顿,走上前去侧着身子,将脑袋斜伸到小曹氏面前,一副探究的模样。
小曹氏本来红了眼眶,一见她这副模样,不免往她额心戳了一指:“什么猴儿样子!”
薛池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虽有‘后浪推前浪’之说,可我再青春逼人,也无法将您衬得老了去,万万莫暗自伤怀什么‘年华易逝、青春易老’!”
小曹氏那里是感怀这一桩,到底被她几句歪缠逗得笑了:“瞧瞧,满嘴胡吣,原来教的竟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薛池眼往柴嬷嬷处一横:“您当我愿意学!还不是怵您那根藤条?现在可抽不着我了!”
现在明面上可正经是融伯府大姑娘了,柴嬷嬷再不敢动手的。
柴嬷嬷听了不由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小曹氏叹了口气:“好了,我是看明白了,你就是匹野马。但从前教的到底是有用处的,你慢慢都能用得上。”
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裙摆:“走罢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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