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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第2页）

阁臣们的怒喝，因随后的一句禀报而冰消融解‐‐

&ldo;有一股人马正朝着皇城而来，他们打的旗帜……是，是前朝的赤色龙旗！&rdo;

殿中大都是文臣，很多都是新降的，听着这话，顿时面色大变。

有人面如土色，战战兢兢道：&ldo;天子脚下，怎么会……怎么会……&rdo;

众人议论纷纷之下，禁军统领已到天子身边低语禀报，凑的近的，只是依稀听到一些字句，已是吓得心惊肉跳。

刘荀心中一紧，率先奏道：&ldo;事出突然，实在凶险。请万岁暂避别殿。&ldo;

皇帝高踞阙上，众人瞧不见他的脸色，只听他冷哼道：&ldo;事已至此，躲闪又有什么用？！&rdo;

金水河畔的肃穆宁静被打破，太和殿中也遥遥听见喊杀声，众臣子面如土色，有胆小的，已经抖成了筛糠。皇帝长身而起，平日里平静几近颓废的眼中光芒大作。

&ldo;好一个赤帝之旗……好一个元氏宝锦……&rdo;

朝中众人听着这话。面色各异‐‐元氏太祖微贱时，曾于夜中行路时斩却白蛇，即有谶纬之说，道是赤帝斩杀白帝之子，是以元氏尚赤色，本朝新立。本已将赤色龙旗尽数毁去，如今这面旗帜重又竖起，怎不让众人毛骨悚然？！

声浪越来越大，惨叫声渐渐逼近入耳，有小黄门匆匆跑来，惶急道：&ldo;贼人已经逼近，万岁请暂退……&rdo;

皇帝从高阙之上徐徐而下……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地坚决，&ldo;朕自起兵以来，就没有狼狈而逃的习惯，今日更不会如此。&rdo;

他犀利冷眼一扫阙下众臣。居然有暇微笑起来，&ldo;古语有云：世乱识忠臣，朕未曾有负于各位，若是不愿立这危墙之下，尽可早换高枝。&rdo;

众臣面如土色，却是唯唯不敢再窃窃私语。皇帝取下座旁佩剑。仓啷一声拔出，顿时如寒光冰雪。沁人肌肤。

他大步流星走下高阙，一步步，走到十六扇通天纬地的鎏金雕龙大门处，一把朝外推开，冷风直吹而入，晨曦初露的淡白天色下，不远处的台阶尽处已经遥遥可见刀枪的寒光。

皇帝眯眼远眺，熟悉的豹尾节钺飘扬在台阶的最顶端，宛如利刃一般，在纷乱地人cháo中开出一条血路来，他目光一凝，淡淡道：&ldo;黄卿一向善于隐忍，没曾想如今却为了这可笑的大义名分而背叛朕，真是让人意想不到……&rdo;

话虽如此，他幽沉地眼中却仍无半点惧意，目光闪烁处，竟满是酷烈森寒的笑意‐‐

&ldo;宝锦……你的手中究竟有多少筹码，真是令人期待……&rdo;

他双手紧握门框，漆黑长发在冠冕约束下，仍是不羁地飞舞而起，整个人在提起那在唇舌尖无数次呢喃的名字时，仿佛有无数阴霾缠绕，任由晨曦淡现，却丝毫不能减弱。

禁军的队伍逐渐被冲乱，皇帝面无表情，眼看着乱党们逐渐逼近，眼中波澜不惊。

此时，由后宫至太和殿的侧路被勉强打开，皇后带了一些宫眷，跌跌撞撞入内，一路上带起无数血迹，却是染得衣衫都是斑驳血红。

皇后虽然有些脸色苍白，却仍不失镇定，她款款入内，随即脱去身上暖融斗篷，对着身后宫眷们决然道：&ldo;今日之事甚险，若有不忍言之事，你们善宜自量，不可落入敌手，有玷名节。&rdo;

这话听着十分骇人，众女一时惊恐万分，都伏地而泣。

皇后却理也不理，绣鞋轻踱，走到众人后列，对着一位素容妃嫔，阴测测道：&ldo;你舅舅跟那妖女也暧昧不清，你如今岂不是心中快意？！&rdo;

此女缓缓抬头，虽是容颜憔悴，却仍难掩清隽美艳，却正是重孝之中地徐婕妤婴华，她垂着头，也不看皇后，只是低声道：&ldo;至亲惨死，妾身哪会有丝毫快意？！&rdo;

皇后冷笑道：&ldo;你这是在怨怪我跟万岁了‐‐也难怪，你亲舅舅正领军在外，今日之事，必定与他也脱不了干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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