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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徽妍知道这也是实话，想了想，道，&ldo;也并非如此。陛下此来其实并非单为蒲那从音，也是为你，他想……&rdo;

&ldo;我知道他想如何。&rdo;郅师耆淡淡道。见徽妍露出讶色，他却笑笑。

&ldo;我去召集部众。&rdo;他说罢，从侍从手中接过马鞭和缰绳，上马驰骋而去。

两军既会，蒲那和从音也已救回，汉军来涿邪山之事便是完满。

皇帝不想硬碰硬地损兵折将，先前打退左温禺鞮王乃是半杀半恐吓，如今得手，便当速速撤退，以免那边回过神来，夜长梦多。

郅师耆手下只剩千余人，如今之计，也只有随着皇帝一道撤走最好。

出发的时候，徽妍忽然瞥见皇帝的左臂的皮甲下，似有暗红之色。她讶然，忙请皇帝卸去皮甲检视，只见左臂上竟是有伤，血把衣服染了一片。

皇帝瞅了瞅，不以为意，&ldo;不过流矢罢了，破了点皮，已不再流血。&rdo;

&ldo;破皮也是伤。&rdo;徽妍急道，一边请军士去布条和伤药等物，一边用水给他清理伤口，&ldo;这胡地不比中原，陛下乃万千军士之首，若有长短如何是好？&rdo;

皇帝听着她的口气像在教训小儿一般，扬扬眉，正待说话，却听蒲那在旁边认真地插嘴，&ldo;舅父，有伤不治，便会生病。&rdo;

&ldo;要吃药，苦苦的！&rdo;从音也接着说。

皇帝看着他们，哑然，却不禁莞尔。蒲那和从音先前跟着皇帝阅兵，对这位舅父都很有好感，才相认不久，已经会在他面前毫无拘束地说话。

&ldo;何人说会吃苦药？&rdo;他把从音拉过来，刮刮她的鼻子，问道。

从音&ldo;咯咯&rdo;笑，捂着鼻子，却指指旁边，&ldo;徽妍说的……&rdo;

皇帝看向徽妍，正遇到她瞅来的目光。只见她神色温和，白皙的脸，因为日晒而添了些红润，却更是明艳。皇帝忽然觉得，自从她归汉重遇，她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过、哭过，眼泪水大概都流了一斤。而笑容，却不像今日这样见得多。

他忽而想到许久以前的宫学里，徽妍在学官和皇子皇女们面前时，说话总是处处拿捏分寸，一本正经。可在闲暇之时，她与别的侍书或宫女们说话，却毫无拘束之态，笑意盈盈。他还曾经在宫苑中遇到过她与别的侍书偷溜出来，游玩嬉闹，恣意而不失态，她的声音从花树的那边隐隐传来，自在而悦耳，如沐春风……

&ldo;这药怕是会有些疼。&rdo;徽妍从军士手中接过药盒，看了看里面的药膏，对皇帝道。

皇帝收回思绪，颔首，&ldo;无妨。&rdo;

徽妍用手指取了药膏，低头，轻轻将药膏涂在他的伤口上。如她方才所言，涂上去之后，有些麻麻的疼。皇帝却觉得，似乎不自在的地方并不在那伤口上。

他瞥了瞥徽妍近在迟尺的脸，忽而觉得面上隐隐臊热，不禁别开头。

只有那的指尖和气息，触在肌肤上，柔软似丝絮。

启程之后，队伍一路飞驰，将入夜之时，从朔方出发接应的两千兵马赶到。为首将官向皇帝见礼，并向他禀报，说杜焘领着四万余兵马，已经逼近王庭，并派出使者致书右贤王及各部，以大单于遗书相告，令他们不得再动刀戈，否则一律格杀。

&ldo;可有答复？&rdo;皇帝问。

&ldo;尚无答复。&rdo;将官道。

皇帝沉吟，让他请右日逐王来议事。

&ldo;漠北匈奴，总共四百一十三部。&rdo;郅师耆看着地图，一处一处指着道，&ldo;上月，九十七部支持右贤王，五十五部支持左温禺鞮王，五十二部支持左渐将王，四十三部支持我。如今左渐将王为左温禺鞮王所杀，其部众十五部归降左温禺鞮王，二十四部倒戈右贤王，其余撤往安稳之处避祸。&rdo;

皇帝听他说得清晰，微微颔首。

&ldo;如此说来，参战者也不过二百余部，其余何在？&rdo;皇帝问。

&ldo;其余者，或先前支持之人已死，或坐地观望。&rdo;郅师耆笑了笑，&ldo;皇帝陛下，匈奴人亦非蠢材，战事未明，跟错了主人可要惹祸上身。&rdo;

皇帝亦淡淡一笑，没继续说下去，忽而道，&ldo;殿下汉语说得甚好，朕曾闻，殿下生母是汉人，未知确否。&rdo;

郅师耆道：&ldo;正是。&rdo;停了停，又补充，&ldo;我母亲在我幼年时便去世，授我汉语者，乃是王女史。&rdo;

&ldo;哦？&rdo;皇帝道，却无讶色。

郅师耆看着他，忽然起身，正色向皇帝一拜，&ldo;皇帝陛下，我对王女史倾心已久，欲以女史为右日逐王妃，请皇帝陛下恩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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