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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注意到面前的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片尘不染，与房内情况格格不入，归晚走近，仔细的打量，这才察觉到画上凿孔，透眼一看，曾经和郑锍共处的大殿入目清晰无比。暗暗恻然，这宫中格造精致可说是巧夺天工也不为过。

皇后也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壶茶，放在桌上，倾满两杯，轻呼归晚道：&ldo;他们就要来了，我们就此静侯吧。&rdo;

归晚看她一派坦然的样子，露出淡淡微笑，都说男人运筹帷幄，执掌天下，如今看来，女人动静自知，帘后权谋竟也丝毫不差。自如地坐下身，茗一口清茶，托腮静等。

等待的时间似乎特别的漫长，茶香已淡，殿内仍然依然无声无人，归晚闲适地环视四周，滴水不漏，面上平静无波，心底却有些莫名的波动。

&ldo;楼卿可还记得这地方？&rdo;

这儒雅温和的声音从殿中传进暗室，归晚和皇后都是轻震，两人对视一眼，皇后凝神向孔中张望，归晚纹丝不动，敛笑倾听。

&ldo;崇华宫西殿……今日皇上好高的兴致。&rdo;闻此清润如风之声，归晚眉轻拢，已经失踪了近五个月之久的人，终于回来了吗？

&ldo;楼卿从南郡回来，还为朕备了大礼，朕怎能不开怀？所以才想来故地一转，一切都是托了你的福……&rdo;

&ldo;臣才应该感谢皇上，不是皇上的恩泽，臣怎能去南郡之地……&rdo;

听他们两人在殿中客套敷衍，表面和乐融融，其实口蜜腹剑，归晚浮起似讽的笑，这一君一臣，城府之深，心计之重，也算是旗鼓相当了。

殿内你来我往的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归晚将杯中最后一口茶饮入嘴中，看着皇后退回座位。殿内突然安静下来，无声的沉闷着。皇后疑惑不已，正欲再次凑上前细看，说话之声再次传来。

&ldo;楼澈……你眼中早没有朕这皇帝，何必如此惺惺作态……&rdo;

这一声柔中带厉，皇后想要探看的动作硬刹住，归晚也放下手中空杯，两个人均不知殿内发生了什么，却顿觉气愤凝重起来。

&ldo;你三番两次阻止中书院设立，又联合端王，南郡王，真当朝中无人了？&rdo;

雅笑之声起，&ldo;既然今日皇上直言，臣也想进劝一句，皇上急功近利，大量起用初生之犊，朝中排挤老臣，这番作为虽然对集权有利，却非良策。&rdo;

&ldo;好，&rdo;郑锍也笑起来，狂傲之极，&ldo;好一句劝，这是你楼澈为相以来，说过最中肯的话了。&rdo;

接着一阵杯盘之声，浅笑之声一再传来，&ldo;当初太子劝朕杀你，朕犹豫不决，现在想来，就阅人来说，太子的眼光胜朕一筹。&rdo;

&ldo;但是太子手段狠辣，不听他人柬言，非是为君之选……&rdo;楼澈温泽地接口，淡定的态度显得有条不紊。

&ldo;所以你就联合太后慢毒以害太子，站稳跟脚，你又以清皇室之名，揭发太后……楼澈，若论手段之狠，当年的太子也比不上你之万一，小小一个常侍到如今的丞相，你可算是踏着血而上的了。&rdo;

沉静不语须臾，楼澈悠悠说：&ldo;皇上之言太重了，臣担不起，当年太子之病确与我无关，至于太后，那是因为她要除我，我才只能先发制人，只是自保之策而已。&rdo;

&ldo;广植党羽，权霸朝纲也是自保？&rdo;不屑地轻哼，郑锍讽刺地笑问。

&ldo;如若不然，今日臣已经不能和皇上对饮，早就身首异处了，比之太子，皇上也高明甚多了。枫山之变，景仪宫之围，皇上真是让臣拙于应付。&rdo;

皇后听得心惊，肃然以对，侧过脸来，归晚对她回之一笑，那温温的笑融到皇后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她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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