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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2页）

归晚心中暗暗好笑，今年宫中进贡之酒，相府俱备，只是盛放西凤酒的瓶子极为独特，她才留心记住，此刻也是随口道出。

&ldo;今年雍州进贡了七坛西凤酒，说是西府凤翔，龙翱九天，贵不可言……朕听了这话，真是非常高兴。&rdo;

郑锍嘴角上扬，现出愉悦之情，半眯起眼，犀眸盯着归晚：&ldo;今日方才知道，七瓶之中，已有两坛进了相府的酒窖。&rdo;

&ldo;皇上九五至尊，赋有天下，何在乎区区两坛酒呢。&rdo;归晚舒意笑答。

&ldo;西凤酒七坛，相府分了两坛，朕赋有天下，不知相府是否再想分一杯羹？&rdo;寒芒掠瞳，盯着归晚的眸中柔意轻泛，却隐着无限阴狠和森寒。

饮入腹中的酒像一小团火，暖了身子，可是被郑锍这样盯视着，遍体又阵阵发寒，归晚提起桌上酒壶，徐徐为他空荡的酒杯注上酒，看着色泽透亮的浆液漾在杯中，她清风如笑，一手执杯，一手托底，缓送至郑锍面前：&ldo;皇上，传说雍州是凤凰出生之地，凤翔九天，百鸟来朝，是真天子。林子的鸟再多，难道能抢走凤凰的风采吗？皇上太多虑了。&rdo;

郑锍目不转睛地锁视归晚的神情，雅泽笑意消去，似在回思她的话，片刻之后，终是淡泛出笑，纯粹的不惹杂思的笑容，伸出手接住那杯隔桌而送的酒，就在归晚手即离杯时，他倏地扣住她如笋玉指，力道温和又不容拒绝，指指交夹，把她的手指环扣着，不露fèng隙，两只手共握一杯，玉杯微倾，琼浆滴洒于归晚食指上，她一蹙眉，想要缩手，郑锍扣紧，丝毫不让，轻低头，喝下杯中那甜润如绸的西凤酒，杯见底，他依然不放，相扣的那只手轻抬起，眼看着刚才滴在归晚手指上的酒液因动作而划落，郑锍再次低头吸吮上归晚葱白的指。

轻柔的动作，红唇玉指合在一副画中，诡艳至极，归晚心都差点停止了跳动，苏麻的感觉从食指上传来，感到郑锍几近暧昧地亲吻刚才酒洒之处，略慌神，连自己也没反应过来，手已经用力甩开，挣脱了郑锍的挟扣，玉杯飞脱而出，落地即裂，玉鸣声碎落。郑锍一怔，看向归晚，专注的，深沉的，不留余地的。

&ldo;清而不淡，浓而不艳，酸、甜、苦、辣、香，诸味谐调，又不出头，清芳甘润，如月似酒。&rdo;

泰然自处的收回手，当做刚才的事没有发生，归晚虽恼却不形于色，紧抿唇畔逸出一声附和：&ldo;的确是好酒。&rdo;

&ldo;朕说的可不是酒……&rdo;沉眸凝视着归晚，郑锍脉脉地吟叹，似真似假。

轻声的咳嗽出自李公公之口，蓦地打破这丝丝屡屡的暧昧情韵，李公公假装地抚抚喉咙，轻唤了声：&ldo;皇上……&rdo;语未完，瞄到郑锍半真半假的神情，竟自一凛，刚才被吓呆的感觉又浮起。

郑锍略有些不自然的敛起表情，又复尔雅之态，沉声道：&ldo;夫人还记得我们的赌吗？&rdo;

&ldo;归晚不敢忘。&rdo;那种记忆深刻的杀意，只怕一生都无法忘怀了吧。

&ldo;既然如此，夫人可以告诉我，现在是谁赢了吗？&rdo;

&ldo;两年之期未到，皇上怎能轻言输赢。&rdo;

&ldo;夫人之言倒是自信满满，你刚才说朕赋有天下，朕又怎会输？&rdo;

对他那种近似自大的自信嗤之以鼻，归晚笑语：&ldo;皇上难道不知道半由人事半由天吗？输赢如何，最后自有分晓。&rdo;

&ldo;不错，半由人事半由天，&rdo;郑锍缓缓站起身，三分睥睨之态，&ldo;不到最后，焉知胜负，朕也好奇，楼澈莫非真是铁石心肠……&rdo;

听他提起楼澈，又有不详预感，归晚抬头仰视郑锍，正好对上他蕴着兴味的笑。

&ldo;朕这里不是还有一步致关重要的棋吗？&rdo;

&ldo;皇上是说笑了，归晚还没有能做天下棋的资格吧。&rdo;知道此刻已不是假装糊涂的时候，不如把话讲清楚。

走近两步，郑锍邪佞地只手抬起归晚的下颚，指间轻轻摩挲着手中脂滑润感，暗深的眸子望进归晚的眼中，柔尔道：&ldo;夫人过谦了……这西凤酒果真名不虚传，朕似乎都有些醉了……&rdo;惊讶于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一顿之下松手，轻甩衣袖，郑锍退开一步，把视线转向他处，神态如常，眸中异彩掠过。

&ldo;既然这个赌还要继续，朕也得尽全力了，夫人，楼澈带走我的妃子，现在景仪宫空置着，时间一长，岂不惹人怀疑？既然夫人要在宫中小住，不如迁至景仪宫中，这样，朕也可以通知楼相前来故技重施不是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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