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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他未接着谈喜儿，立时把话题岔开，又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聊了一会儿，才告辞离开。

匆匆赶去喜儿所居之处，见房门虚掩，便推门进去，愉悦地唤：&ldo;喜儿！&rdo;

她伏卧在床上，侧首向内，一床锦被严实地盖住了全身，只遗一头黑亮、但此刻显得蓬乱的头发于被外。

他忙过去在她床头坐下，再次唤她。她徐徐转头，透过丝缕散发，他看见一张青肿得近乎可怖的脸。

他惊讶地睁大双目，伸手拂开她脸上的头发，难以置信地触摸她唇角的血痕：&ldo;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rdo;

&ldo;驸马爷……&rdo;喜儿流下两行泪，虚弱地说：&ldo;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rdo;

随着她刚才艰难的转侧，一点裸露的肩自被中露出，上面有分明的新鲜伤痕。

高世荣心一凉，呆坐了片刻，才去掀她的被子。动作迟缓，手在轻颤。

被下的她全身赤裸，触目惊心的杖击伤痕从双肩一直蔓延到两股，皮开肉绽，体无完肤。掀开的被子里也满布斑斑血印，想是她一动不动地伏在床上时间已久，部分伤口已与被子粘结在一起，被他拉开便又被再次扯破，不住地渗出血来。一件白色单衣卷成一团扔在床角，上面也满是血迹，他抓来一看，发现背部已残破不堪，想来是她受刑时所穿的。

阡陌纵横的血色伤痕、青紫的斑块、染血的破衣，他忽然一阵晕眩。

然后他起身，说：&ldo;我去请郎中。&rdo;

&ldo;不。&rdo;喜儿勉力伸出一支手拉住他：&ldo;我不成了……你陪陪我，不要走。&rdo;

他只得又坐下，握着她的手切齿道：&ldo;她真狠！&rdo;

喜儿凄凉一笑：&ldo;她怎么会变得这样……她不是当年汴京宫中的柔福帝姬……&rdo;

这句话说到后来气息越发微弱，微微喘着气，眼睛逐渐阖上，像是再没力量睁开。

高世荣忙安慰道：&ldo;别说这么多话，先歇一会儿，我马上让人去请郎中来为你治伤。&rdo;说罢冲外面连喊几声&ldo;来人&rdo;，不料竟无人答应。

&ldo;不必。&rdo;喜儿轻叹一声：&ldo;你抱抱我就好……世荣……我可以这么唤你么？……世荣，抱抱我好么？&rdo;

高世荣鼻中一酸，目中变得cháo湿，匆忙点头，随即轻轻搂她起来，怕弄痛她的伤口，便让她伏在自己膝上。

喜儿安心地伏在他怀中，微笑：&ldo;嗯，这样真好。&rdo;然后闭目而眠。

高世荣轻抚她头发，怔忡地枯坐着，脑中所思与眼前所见都变得模糊，惟余苍茫而已。良久，再次轻唤喜儿，不闻她应声，他猛地一把搂起她，两滴泪就此滴落。

冲进柔福房中，他对她冷道：&ldo;喜儿死了。&rdo;

柔福淡漠地颔首：&ldo;好，知道了。&rdo;

&ldo;你让人打死了她。&rdo;

&ldo;不错。&rdo;她并不否认：&ldo;她两次背叛了我，我原谅她一次，并不等于我会永远容忍她的错误。&rdo;

&ldo;这不是她的错，她只是顺从了我。&rdo;

她笑了：&ldo;所以，是你害死了她。&rdo;

&ldo;我可以把你的狠毒理解为出自你的妒忌么？&rdo;

&ldo;不，没有感情，就谈不上妒忌。我打死她，是因为你是我的驸马，你答应过要永远尊重我，忠于我。我不允许你有别的女人，这点如果你以前没有理解，那以后最好记住。&rdo;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坐在妆台前，临镜闲雅地将发上一支钗拔下，有条不紊地放在首饰盒中。

高世荣几步抢过去一把扯她起来，对她怒目而视：&ldo;你既从不把我当你的丈夫，又凭什么要求我对你忠贞？你讨厌我接近你，好，我放弃，但是我亲近别的女人又与你何干？我只是把你不屑一顾的感情分了一些给喜儿，你竟因此杀了她。我无法想象，你竟是这样的恶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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