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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ldo;瑗瑗，我……&rdo;他想解释一二，却被她冰冷坚硬的一句话打断：&ldo;谁允许你直呼我名字？&rdo;

他再次被她刺痛，而这次他不准备退缩：&ldo;我以为，驸马唤公主的名字并不逾礼。&rdo;

&ldo;你没有资格。&rdo;她面上不带过多表情，但清晰地吐出的这话却字字含有分明的轻慢。

他终于愤怒：&ldo;我们是夫妻，我怎会没有资格？&rdo;

她冷笑：&ldo;我九哥与潘贤妃张婕妤吴才人也可说是夫妻，她们敢直呼他的名字么？&rdo;

&ldo;那不一样，皇帝与妃嫔间有尊卑之分。&rdo;

&ldo;怎么不一样？你还真以为我们是平等的？&rdo;

他一愣，怒极反笑：&ldo;是，公主是天潢贵胄，世荣不过是一介糙民，能跻身于公主府做一名家臣已是荣幸之极，居然还敢奢望与公主平等相待，当真无自知之明！&rdo;

她不理他，起身下床牵着裙子朝后苑疾步走去。他随之而出，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走到后苑，面对正在收拾酒宴残局的奴婢，她伸手一指秋千架，说：&ldo;即刻给我拆了。&rdo;

奴婢们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动，随即都把询问试探的目光投向高世荣。

高世荣几步走至柔福面前，紧锁两眉振臂道：&ldo;这秋千好歹也是你喜爱之物，你就算不高兴，也不必拿它来出气！&rdo;

&ldo;谁说我喜欢？&rdo;她仰首直视他，毫不妥协地针对：&ldo;半年前的鞋子，瑗现在都已不能再穿，何况是多年前的旧物？此一时，彼一时，你还当我是十三四岁只知荡秋千的小姑娘？我刚才没让人马上拆去是给你面子，但既然你现在如此直率，那我也不必遮掩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再说，你每次做讨好我的事都有企图，我既不准备让你达到目的，你的好意自然也就不便接受。&rdo;言罢再扫视一旁看得瞠目结舌的奴婢们，道：&ldo;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拆！&rdo;

众人答应一声，聚拢过去开始七手八脚地拆秋千架。

她竟以为我为她做这些事都是&ldo;有企图&rdo;？高世荣连发怒的力量都被她的话消磨殆尽，和着悲哀黯然坍坐在石阶上，心神俱伤。

柔福淡扫他一眼，也徐徐坐定在喜儿为她搬来的椅子中，一言不发地看家奴拆秋千架。

少顷，有内侍自宫中来，呈上一个长方形锦盒，说：&ldo;这是官家赐给福国长公主的生辰贺礼。&rdo;

柔福问他：&ldo;是什么？&rdo;

内侍答：&ldo;是一幅字。&rdo;

&ldo;又是晋人真迹？&rdo;

&ldo;不，是官家自己写的。&rdo;

&ldo;写的是什么？&rdo;

&ldo;糙书《洛神赋》。&rdo;

她悄无声息地笑了，笑得近乎不着痕迹，稍纵即逝地短促，却尽入一侧的高世荣眼底。

她谢过内侍，命喜儿将锦盒送入书房，然后也移步去书房，其间路过呆坐在石阶上的高世荣身边，便垂目问：&ldo;驸马要同去品赏么？&rdo;

他愤恨地转首避开她：&ldo;公主慢慢欣赏，恕世荣不能作陪。&rdo;

她一扬眉，遗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才缓步走开。

其实并不认为酒能消愁，但他找不到更好的发泄方式，于是独自闭门在房中，一杯杯饮尽所能找到的所有的酒。

有人推门进来，坐在他对面，一截翠袖皓腕映入他眼帘，不由分说地夺去他面前的酒壶。

他抬目一看，道：&ldo;还给我，喜儿。&rdo;

喜儿蹙眉长叹：&ldo;驸马爷，您何苦如此折磨自己。&rdo;

高世荣惨淡一笑：&ldo;我但求一醉，不想却是这般难……再让我多饮几杯。&rdo;

喜儿摇摇头，将壶中之酒尽倾于地，然后倒了一杯茶默默递给他。

他接过，凝眸看着杯中液体，茶水明净安宁，他的悲伤却霎时满溢：&ldo;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她既然从来不准备接受我，当初为何要答应嫁给我？&rdo;

&ldo;唉，今日之事是我的错。&rdo;喜儿亦黯然道：&ldo;如果不是我劝驸马爷送公主秋千，也许不会闹得大家都不开心。&rdo;

高世荣摆手：&ldo;不，你不明白的，她永远不会满意于我送她的任何东西，为她做的任何事……也不对，有例外，我告诉她想知道的政事时她会很高兴……她从来没把我当成她的丈夫，我充其量只是她的家臣，和她打听朝堂之事的工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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