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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林氏不禁莞尔，&ldo;他的话先生您倒也信。&rdo;

冉栗摇摇头，将三沸之后的茶汤慢慢的呈了出来，倒进茶碗里，就看着澄清的茶汤落下，茶碗里有一朵牡丹渐渐开放，当开全的时候，正好满了茶碗，他将这碗茶递给了林氏，又将茶汤煮上，这次才放入冰片，胡椒等物，方是当时人们所喝惯的。

林氏瞪着茶汤看了好久后方才小心的品了一口，因为这到底不是当时人们所见惯的，随之便咦了一声，&ldo;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倒是别有清香。&rdo;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ldo;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我一开始还以为会是苦的呢。&rdo;

冉栗笑道：&ldo;谁说不是?阿苓煮的时候，要不是她强压着我给我灌了下去，我才不肯尝呢。我这一把年纪，都有外孙女和外孙了，夫人您可是不知道，我可是被这群孩子给笑话了个够呛。&rdo;

冉苓连菜都不会炒，难免冉栗觉得从冉苓手里出来的东西不能吃。

林氏笑了笑，将茶碗放下，道：&ldo;先生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事相求。&rdo;她一弯唇，&ldo;想来初蘅那孩子也跟你说过了吧。&rdo;

冉栗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ldo;我知道，&rdo;他终于把脸上的笑给收了起来，形容肃穆，有几分当日太子少傅的气派在其中了。

&ldo;我既然答应了七娘子回去再想想，自然说话算数，所以老夫想着，不如这样公平一些，夫人您用三个问题的答案来说服我。&rdo;冉栗伸出三根手指跟林氏说着，&ldo;一是您为什么要争书院，二是您打算日后如何发展江州书院，三是您对如今朝政了解多少。&rdo;他一摊手，&ldo;夫人请吧，老朽洗耳恭听。&rdo;

林氏转了转茶碗，平静的笑了笑，道：&ldo;那我就答先生这三问。&rdo;

林氏站起身来，&ldo;第一我并不是为了争书院，当然您也能想到，这事情是有几分私心在其中的，我承认，我是一个母亲，多少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做打算，但是书院是我和大郎半生心血，我不忍心看着书院在我丈夫二弟手中毁于一旦。&rdo;

&ldo;毁于一旦何解?&rdo;

林氏眉毛一扬，眉间花钿流光溢彩越发夺目，&ldo;书院夫子有南党北党，书院学生有南党北党，学生的父母也不一定都是站在一个政治立场上的，如今宣宗即位，在文有南北之争，在外自从承天女皇过世之后，突厥频频异动，在武也是节度使一派，京中一派，如今节度使一派势力衰微，攀附南党，敢问若是胡正述这个南党中人出掌书院，势必会导致书院成为政治博弈的牺牲品。&rdo;

&ldo;若是二弟出掌书院，江州书院基本上就是上一个洛阳书院。&rdo;

洛阳书院乃承天女帝所建，是为大周三大书院之首，可惜最后毁于夫子和书院的管理者意见不一的党争问题上了。

这些冉栗也心里有数。

不然他也不会答应说是见见林氏。

&ldo;再者，&rdo;林氏话锋一转，&ldo;南党掌书院，势必少不了会打压北党，这便和书院一开始的目的不一样了。&rdo;

冉栗也不点头，也不摇头，不说是，不否认，而是问道：&ldo;我问的是您为什么要争书院?&rdo;

林氏顿了顿，径直道：&ldo;不为什么，我喜欢。&rdo;

胡初蘅说的好，对于冉栗这种有才但脾气古怪的人，先是动之情，晓之礼，走不通的时候便剑走偏锋。

冉栗果然捋胡子的手一顿，眉目间的凌厉之气和缓了许多。

&ldo;那第二个问题呢?&rdo;

&ldo;这个倒是要问先生你们了。&rdo;林氏笑着回答道，&ldo;我是一介女流，不怕你们知道，我在家里的时候是庶出，我母亲不过是一个舞姬，虽然是被嫡母养大，但是眼界深远不及先生您，所以若这个问题是基于前一问的基础上的，那我的答案是先生你们这些夫子打算怎么发展江州书院便是我的打算。&rdo;

冉栗摇了摇头，&ldo;夫人您这可是有几分不道义了。&rdo;

林氏沉着的看了冉栗一眼，&ldo;先生此答和第一问有异曲同工之处。&rdo;

冉栗莞尔，&ldo;到底是林宜阳的女儿，当日林宜阳便三寸不烂之舌傲视朝堂，历三朝动乱全身而退，就是老朽也不得不说句佩服佩服。&rdo;

反讽的意味越发的浓重。

林氏也知道当日自己父亲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倒戈，不断的倒戈。

这也是最最让一些世人所不齿的，尤其是像冉栗这种读书人。

&ldo;先生您谬赞了。&rdo;林氏深吸了一口气，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裙子，又松开，才说道：&ldo;家父不过是投机之辈，哪来的佩服?&rdo;

这话她是不得不说。

平心而论，林宜阳作为父亲，对林氏还算好，起码让她自己选夫，这已经是很多死板的白身人家嫡出娘子也未必有的特权，听一些下人们说起当日的往事，应该对林氏的母亲安氏也算是不错。

说实话，她们父女的关系还凑合，即便是和瑞檀瑞梧这两个嫡女比起来，她这个庶女和父亲互相利用的比重大了一些。

但是事到如今，不能因为这么一句话不说而功亏一篑，但是话说出口，林氏就觉得别扭的不行。

到底也是父女一场。

不过冉栗没注意林氏心里的纠结，或者是注意到了也没想去点破，对于林氏的回答还算是满意，&ldo;那第三个问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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