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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遗忘者（第2页）

沈姨朝她丢了个白眼，一边收拾房子，一边嘟囔道：“你沈姨我啊，才是老了，你这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哪里会不年轻。”

“沈姨在我心里永远是美少女。”

“贫嘴。”

时秋望着眼前一边收拾一边数落着她生活方式的沈姨，不由得有些失神。

眼前的场景，逐渐与梦中某个场景重叠起来。

“秋秋你这个臭女人，天天把东西丢得到处都是。

“秋秋，你怎么又在我的素描本上画画了！

“臭秋秋……”

时秋忽地一愣，她走上前，张开双手，紧紧抱住沈姨。

“沈姨，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吗？”她有些怀疑的试探道。

她需要沈姨的帮助。她急切的想要确认，那些弥漫着雾透给她以似真似假信息的梦境，究竟是否真实……

沈姨听闻，内心咯噔了一下。转头记起了关医生的嘱托：时秋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无论她说什么，凡事多哄着点便是了。

她想了想，缓缓开口道：“这么多年，一直有我陪着你啊。还有小施、阿春和章章啊……我们一直都在陪着你啊，一直都在，没有离开过。”

“我是说……”时秋克制的略显不自然的声音传来，“我曾经有爱人和挚友吗？”

沈姨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手轻轻拍打着时秋的背。

眼前这个凝视的领导者，在外炙手可热的女人，眼下不过只是一头需要安慰的幼兽。

“也许有呢。”沈姨温柔地安慰道，“也许他们存在着，一直在某个地方等着你。只是你暂时没法见到他们而已……”

“存在着，一直存在着。”时秋呢喃着，靠在落地窗旁的沙发里。他们就如同白昼更替和跳动的心跳一样的真实。

夕阳划过天际，浮现出一片黢黑，夜色逐渐变浓。

时秋窝在沙发里，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灿若星河。良久，她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醒来时才过八点，时秋被阿春的一通电话给叫醒了。

今夜是凝视收网的时刻。

凝视是这座城市一个口碑极好的动物保护组织，初心是维护城市中的动物与人类的平衡，已经存在了数十年。但在近几年，他们也协助警方打击了不少违法贩卖国家保护动物的案子，在社会上树立了极具正能量的形象，更为人熟知。

比起十年前依靠热爱发电的模样，现在的凝视早已隶属于政府的管辖之下。

尽管能更好地完成初心，但时秋的内心始终存在着隐隐担忧。

迟早有一天，凝视不再属于一群人，而是会成为一块标志、一处象征、一个故事……

“老大，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时秋一顿，眉毛因某种直觉蹙了起来：“你说。”

“结束完这次任务，我准备……”电话里传来阿春支支吾吾的声音。

还未等他开口，时秋便替他回答：“你准备退出凝视。”

这一天还是来了，她不由得握紧手中的电话。

“老大，对不起。”阿春说，“小施离开了，章章也回家继承家产去了，曾经在一起的人一个个的都离开了。我们不再是从前的我们了，凝视也已经不是以前的凝视了，它不再属于我们了。”

“不必多说，我尊重你的决定。”

一瞬间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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