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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够糊口竹芽鲜鱼汤（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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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一斤盐，三十五文钱买来的黑面馍馍，够我们吃十来天的，虽说陶罐子五文钱，不过这可是咱家以后做饭的，至于给福星买了双棉鞋十文钱，就当您疼女儿，剩下的四百文，够我们走到秀和县，你不用担心。”这两天，郑源一直愁眉苦脸的，再加上天气冷，看上去越发没有生机，看的郑丽珠担心不已，“不是还有两天就能到秀和县了？”

“爹没事！”

郑源也不想让女儿忧心，可不由自主的就心疼女儿，烧水，给三个人准备吃食，晚上还要和大男人一样在野外睡觉，他女儿生来就没受过这么大的罪。

“爹，有竹林呢，我们可以一人做一个背篼咯，到时候若碰上什么好东西，不就有的装了吗？你看，那边还有条小溪——”郑丽珠权当自己是三岁的小娃娃，变着法的讨老爹欢心。

被郑丽珠取名福星的牙子，手里牵着一头到处乱拱的小猪，菜色的小脸噙着几分喜悦。

“爹，你快点来，我看到山腰有个草房，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人，没人的话，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往上，一间破烂的竹屋，看上去许久没住人的样子，推门来一股子霉味，一个简易搭在空中的床，几块光木板子，前面一堆石头围着圈，里面是些植物燃烧过的灰烬，应该是有人生过火，周围摆着几块大石头，再无一物，饶是这样，也算是这两天遇到最好的住处。

“爹，咱在这里住上几天再走，过年还有十来天呢！”听着厚重的脚步声，郑丽珠用脚将地上的竹叶往一起踩。

“嗯，等会儿，吃了饭，我上山一趟看看有没有野鸡，你和福星都长身体，亏不得！”

郑丽珠对着自家膘肥体健汗颜，她爹说的是她吗，是她吗？

“不行，明天再去，现在天都快黑了，明天我也要去！福星在这里照顾小黑——”郑丽珠见福星轻轻蹙眉，这一想，野外不安全，还是大家都出动的好，在一起最起码可以相互照顾，“明天我们一家四口都去！”

福星蹲下身子，嘴角隐隐一翘，“姑娘，我知道一种笋子，专门冬天挖来吃，我去找找看？”

“嗯，也找找看，小黑有啥吃的！”其实竹笋没有大油做出来也不好吃，不过，好歹是少年仔主动提出来的。

郑源说不过，找了些柴，砍了几根竹子回来，郑丽珠已经捡来了枯竹，将火生了起来，抱着陶罐出去准备接些水，郑源见状，立刻接过陶罐。

土太硬了，加上霜冻，福星最后只得放弃，小黑在竹林里找了些野草啃着，啃着，兴奋的样子。

福星看过去是一些透明长角的东西，仿似他见过的一种山珍，急忙就着小黑没啃的，撩起衣角就往里捡，不一会儿就是把衣篓子，注意到手下衣服的颜色，小牙子脸红了。

“爹，咱吃饭没碗，要不将这段竹子给我们三个人做碗吧！”将水烧上，添了柴，郑丽珠就崇拜的看着一根碗口粗的竹子在她爹手下变成了若筷子宽的竹篾，还有的为支撑物，没有完全去掉白色部分，一个背篼底成型之后，她再也忍不住的开口。

手里舞动着杀猪刀，郑源笑容憨厚，不知道该说他家女儿心眼多还是聪明。

“乓哧”就着石头就将那碗粗的竹子从中间一截两半，看着看着倒真有几分碗儿的样子，突觉女儿有几分聪明。

“爹，四个，女儿要四个！还有再做点长的，可以用来装水。”有了碗就可以烧汤泡馍馍吃，真好，提起汤，就要有菜——

“女儿去看看福星挖着竹笋了吗？”

手里握着一把银两的大砍刀，郑丽珠风风火火出门，郑源添了火，直觉浑身暖和多了，依丽儿的在这里住上几日。

“福星，你怀里是什么？”普出门就看着一身红棉袄的福星，兜着衣角回来，近了，发现是一种罕见的竹芽菜，“这可是好东西，做汤最是鲜美，走，淘干净了直接扔进罐子里煮。”

也不去挖笋了，郑丽珠进屋里取了新竹的两个碗儿，追着福星往小溪边走。太阳已经落山，晚霞红彤彤的，各种鸟叫占领了山林，这种极具野性的环境，郑丽珠还真有些害怕。

“福星，你看，小溪里有鱼？”这么浅的溪水都有鱼？郑丽珠兴奋的脱了鞋，噗通进了溪水，也不怕冷，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寻着。

岸上，面红耳赤的福星，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半响才镇定下来，姑娘家的脚是不能被人看到的，除非这个人是她的丈夫，这是规矩。

“哈，福星，你看我抓住一条！”郑丽珠满面兴奋的高举着自己的战利品，这鱼还不是普通的大，最起码有一斤多呢！

“福星，愣着干什么，快帮忙，抓上十几二十条的，我们烤鱼吃，有道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这话原来是真的哩！——快点！”

福星立刻将衣兜里的芽菜小心放在一边，脱了鞋子，下水，到底是男孩子，不仅眼睛亮，手下也麻利，等郑源觉着这两孩子出来时间长了来看时候，也被两个人串起来的十几条鱼吓了一跳。

“丽儿，鱼腥的很，看见也没人吃，别贪心！”

郑丽珠哭笑不得！啥叫贪心，做成咸鱼蒸着吃，煮着吃，都是美味，老爹要怪就怪你不识货。

“是了，是了！”郑丽珠散漫答道，用足衣擦干了脚，蹲在一边看着老爹一个个的清理。

处理好鱼，三人回到屋，天已经大黑了，一罐子水烧成了半罐，好在柴火拾掇的多够一晚上烧，郑丽珠给每个人倒了一碗，喝下去才觉得胃里舒服多了，还装了一竹筒才将罐子腾空。

不忍两个小的出去，郑源又到河里舀了半灌水，郑丽珠往里面放了一块盐，扔了一条鱼，将竹牙菜放了些许，就准备将剩余的鱼都用盐腌起来。

“烤鱼也很好吃的，盐还是留着吧！”福星扫到郑源欲言又止的样子，过来将盐包放进了杀猪专用的皮包里，郑源看女儿没反对用竹棍挑着烤鱼，就觉得这小子还有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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