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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东朝大将（第2页）

空气中渐渐飘浮起淡淡的血腥气。

“殿下可否向在下详述这里发生的事情？”除褚照玉外，在所有人面前，褚诜永远都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他说出的话，根本不是向她询问，而是质难。

“朝中旧势暗下杀手而已。”玉九将底下这群尸骸都扫视了一遍，“他们都是誓死护卫本宫周全的英烈之士。”

褚诜眯起眼睛，望周遭全无仪仗的宫人，眼里闪过一丝可疑的寒芒。

“如此，殿下无碍就好。”褚诜抬手间，众骑兵让出一条路，很快，便有士兵过来收拾残局。

“请殿下就近沐浴更衣。”

褚诜指向不远处的水瀑，整张脸与死人无异，更不必谈小人的非分之心。

玉九清寒着双目，知道自己当下这副模样全无云蛮公主的架势，于是便转身进入车辇里取出干净的衣物，在一众男子的注视下走向水瀑。

“众将士听令，背过身去。”

褚诜说罢亦转身背向她。

她回首瞥见褚诜的背影，眼底尽是迷雾和凉薄。

一片寂静，只听得到水幕降下的声响。

玉九褪衣渐入水中，耳畔是手臂起落的窸窣声，短促而清晰，仿佛敲打在岸上那群血气方刚的男儿心上。

褚诜这时无比痛恨自己敏锐的耳朵，他仍旧抿着薄唇，似乎面色苍白无血色。

从洗浴到穿上衣裳，玉九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她喜欢看岸上那褚大将军僵立的样子，喜欢看东朝国将士不敢妄动的样子。

用另一种话来说，她就是刻意戏弄于他。

关于这点，好像褚诜终于发觉了。

褚诜转过身来时，玉九就躺卧在岸边的卵圆花石上，与他相背，只看得见她那润如细绸的墨发和光洁的琵琶玉骨。

“殿下，请入车辇。”

褚诜又转过身去，害怕再多望一眼便生出事端。

玉九慵懒起身，一袭雪罗裙，乌发并簪垂踝，淡笑间，轻缓的吐息就喘在褚诜的脖颈间，“将军，方才……莫不是被本宫迷住了？”

玉九扣在他肩胛上的玉手仿佛铁钳将两人的身体贴合得严丝合缝。她幽幽张口，声线冰寒且妩媚，眼神却时刻保持着冷静和戏谑。

褚诜霎时将她推开，面有怒色，“殿下自重！”

玉九闻言忽而轻缓一笑，然后在一瞬间敛尽笑意，“走吧。褚将军。”

她仿佛知晓他的名姓，他的过往，他的一切。

比如，她知道褚诜严恪律己，残酷冷血。

再比如，她知道褚诜素爱亡妹，却又刻薄寡淡。

褚诜冷然看她从身旁走过，走进车辇，出离他的视线。

“全程戒严。”

褚诜上马，面目愈加肃凌可怕。

骑兵们面面相觑，皆是不知将军因何气恼。

玉九在车辇里撩起半截绸帘，冷风灌入，将她的乌发吹得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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