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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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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小兰越来越有当教书先生的样子了。教会了我们写名字以后，又找来一本书，开始教我们书里的字。

“唉”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秦老爷总是看着窗外叹气。正在柜台核算账目的秦小姐看见他这个样子，也跟着担心。

“爹，别想了，想多了会伤身的。”秦小姐端着一杯热茶放在秦老爷旁边的桌子上。

“不想了，不想了。”秦老爷勉强笑了笑。忽然看见了我，眼前一亮，又暗淡了下去。我以为是有话对我说？可整整一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话。

直到我从左师傅家练完拳回来，看见正堂的灯亮着，秦老爷正在一个人喝闷酒。很奇怪，如果平时秦老爷喝酒，秦小姐肯定会训他的，可今天竟然没管。

“阿九呀，你回来了，来，过来陪我喝点。”我刚要去问候一声，秦老爷就叫我陪他。说实话，我也确实有一段时间没好好喝酒了，自从拜了师。但凡能弄到的酒，都被左师傅喝了，我也就偶尔尝尝味。

“老爷最近心里有事？”我明知故问，因为秦老爷的最近的表现，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有心事，不过我还不知道他的心事是什么？

“是呀，你先倒上，咱们爷俩干一个。”秦老爷没有直接回答，我倒满了酒，两个人一饮而尽。

“我儿子，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唉，活着也就算了，死了更是尸骨未寒。”秦老爷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老爷，请节哀。”在酒楼久了，我也学会了一些场面话。

秦老爷摆了摆手，跟我说起了秦关小时候的调皮，长大了的聪明。讲起兄妹两个的感情，也说了父子间的矛盾。

“大概也是两年前的这个时候吧。我收到了他的死讯，当时感觉天都塌了，要不是还有依依，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挺过来。”秦老爷很少有的表现出了他的脆弱。一直以来，他都是以一家之主，或者是商人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种经过了大风大浪，而面不改色的从容，和胸有成竹的自信。不管是生意上，还是在这个小院里。现在应该是他最坦诚的时候。

“老爷，不要难过了，都过去了。”我只能尽力安慰道。

“嗯，我……”秦老爷抬头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老爷，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我知道这样不对，不过，阿九，我想求你一件事。”秦老爷有些局促，有满怀期待的对我说。

“什么事？老爷尽管吩咐。”秦家人一直以来，都待我不薄。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绝对不会推辞。

“我想，我想求你去洛阳一趟，把我儿子的尸首找回来。哪怕是一件信物也成。”秦老爷突然站起来要给我施礼，我急忙搀扶住他的身子。秦老爷年纪大了，手上脸上满是皱纹，扶他的时候，隔着衣服，也能摸到他手臂的骨头。

“老爷，你别这样，这不是什么难事，就算要阿九这条命，阿九也愿意给你。”我扶他坐好，笑着说到。

“难呀，听说河北那边已经全被占了，你要去洛阳，怕是要绕过战场，而且那边已经一片大乱，我也怕你有个闪失。”秦老爷见我答应，又开始为我担心起来。

“老爷，你放心吧，你忘了我本来就是从战场里逃出来的，去了那边就跟回家一样。”

“唉，如果不是为了让关儿能落叶归根，我真不想委屈你再回那种地方。”

“能为这个家出一份力，我求之不得呢。”

“这次的事要是办成了，你就是我秦家的大恩人。”秦老爷高兴的给我满了一杯酒，举杯就要敬我。

“我可不想当什么恩人，只想当一个家人。”被秦老爷感染，我也露出了真感情。

“傻孩子，不管你去不去，你已经是我们的家人了。”秦老爷一句话，我的心里一阵悸动，眼泪都差点掉下来，有了这句话，刀山火海我都敢闯一闯。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秦老爷把想派我去洛阳的事说了一下。大家当然是高兴的，不过更让我开心的是他们对我的担心。老张头说让我置办一身盔甲，张大娘张罗着给我找几件衣服，小兰还说我应该找几个帮手。

“老爷，我也有个事得说一下。”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刀，当初我压在北边一个小镇的酒馆里了，得拿十两银子才能赎回来。”要走洛阳，经过战场，没有我顺手的家伙，我还真没底。

“这好办，到时候，马，兵器，银子，都会给你好。今天你就去采买需要的东西吧，没有什么事明天出发怎么样？”秦老爷问道。

“行，那就明天出发吧，可东西去那买？我找不到地方。”

“让老张带你去，一会咱们一起去酒楼，让老郑给你拿一百两银子，够不够？”看来秦老爷已经有了明确的计划。吃完饭，去酒楼取了银子。我和老张头开始在城里采买装备，最重要的当然是马，因为北边一直在打仗，在百姓手里的马匹已经不多了。由清远表哥引荐，才从官府的马厩里换了一匹老马出来。骑着转了几圈，感觉不错。老马的好处就是温顺，而且听话。

又置办好马缰马鞍，考虑到可能要在野外过夜，还了一些行李干粮，我已经在马背上生活了快十多年了，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习惯。按照我的以前的东西，都置办妥当。

有了银子就是不一样，很多东西以前都是想一想，现在都挂在马鞍旁，比如说弓箭，以前我也跟马老五做过一段时间的弓箭手，可后来我的弓坏了，就只能一直做骑兵了。而现在这套弓箭也是清远表哥搞来的，虽然大了一些，可是结实可靠，箭袋里是满满的一袋白羽箭。有了这个，这一路又多了一份保障。还有一顶小帐篷，让我可以随时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现在万事俱备，只差我的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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