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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君夫人（第2页）

十几年过去，黄土下殷雍的白骨是否会感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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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君薨逝，举国服丧。

因前任国君生前南征北战，立下不世武功，遂谥号为“武”。

灵柩尚未出发停送王陵，洛阳周天子的信使星夜赶来了，带来天子的旨意：嫡长子郑寤生即郑国国君位。

在这天子式微、礼崩乐坏的时代，各诸侯你争我抢，时不时兵戈四起，某国国君即位有没有天子授意不重要，但是从名义上来说，还是有天子授意好听一些。

君王冠冕沉重，衮服繁复，少年不得不肃穆了表情，用稚嫩的肩膀撑起气场，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步步登上听政殿的王座，接过天子使者手中的诏书，转过身来，接受百官朝贺。

郑寤生年十三岁这年，在上将军祝聃、国相子吕的扶持下，即位为郑国国君。

国君新丧，新君即位，举国守孝三月以表哀思之情，减免赋税三年以示爱民如子、新君宅心仁厚。

国君薨逝、新君即位的消息传来时，函陵刚刚落过一场雨，残存的娇嫩梨花被风雨打落在泥土中，染上点点泥泞。东山先生和孟州跪坐在室内饮茶，殷澈醒了一会儿，她的身体好了一些，能站起来走一走或者坐一坐。

“寤生现在怎样了？”殷澈时不时会问起。

孟州颇为不悦，神情有些古怪：“你担心着这没心没肺的小子做什么。”

相比先前尚未苏醒时在睡梦中时不时喊叫郑寤生的名字，现在的澈状况已经好了很多，周身筋脉在玄冰玉石的修复下渐渐好转，滋味自然是不太好受的，浑身就像小蚂蚁啃食般，又疼又痒，好在先生用了麻醉性质的药物。

“他已即位，是郑国的国君了。”东山先生说。

“我可以去新郑找他吗？”

“不行，澈儿，你现在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没有能力保护他，若贸然去新郑，会很危险。”

殷澈听完先生的话，陷入沉默之中。她明白身为王族有诸多的身不由己，彼此之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怎么能贸然去给他添麻烦呢。她呆呆地想了片刻，觉得困倦，不多时便上床睡着了。

西亭端来茶摆上，东山先生和孟州相对着跪坐下来。

东山先生喝了口茶，起身，翻开绘就的羊皮地图问道：“该走了罢？想好去哪里了没有？”

孟州一手支撑着下颌，把玩着喝空的茶杯：“去申国吧，十多年没去过了，要不和我们一起？”

“行吧。”东山先生抚了把胡须，手指指点了一番。

从郑地函陵去往申国，需要途径王都成周。

说走便走，毫不含糊，当天下午便收拾东西套好马车离去。故当郑宫派的人到达函陵时，看到的只是一副人去楼空的景象。

武台殿内，刚登基的少年负手临窗而立，帝王冠冕和衮金王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听着属下的汇报，沉默不语。

密探等了片刻不见吩咐，只好自行退下，守在暗处。

青稚的少年闭上眼睛，仿佛看到梨花树上小女孩儿晃荡着双腿，红群翩跹，雪白的花瓣簌簌而落。

画面突转，变成殷澈浑身是血，染脏了衣袍，倒在山崖边上，杏眼瞪得出奇的大，无声无息望着他。

”澈儿！澈儿！”少年喊着她的名字，想过去拉她起来，却不知为何，双脚动弹不得，一步也迈不出。

“澈儿！”他只能在原地无助地呼喊，什么也做不了。

双眸猝然睁开，郑寤生从床塌上翻身而起，冷汗湿透肩背，原来是场梦。

密探跪在塌边小声回禀：“陛下，函陵梨花巷姓孟的那户人家的人已经走空了。”

他挥挥手，密探退下。

郑寤生即位后，木三领了侍卫长的官职，依然在郑寤生身边随身伺候，他进殿来小心提醒郑寤生：“王上刚刚即位，不仅是郑国的国君，也是天子的卿士，需前往王都觐见天子，叩谢天恩。”

郑寤生默然，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吩咐下面收拾准备着，即日启程前往王都成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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