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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山月不知心底事（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启禀娘娘，陛下朝着华月宫来了。”一丫鬟连忙跑过来禀报。

“陛下来了？”皇后惊讶的站起身来。十年了，他踏入这华月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怎么突然来了？莫非是因为那个鸢美人吗？想到这里心中有些凉，她凄然一笑，想着原来他终究是不愿意来到这里，见自己一面的。若不是因为那鸢美人，怕是也不会来这里见自己了。今日瑾答应不知礼数，闯了祸，将自己推了出去已经是对自己极大的不利，再加上鸢美人的晕倒，这陛下，不知道要怎么审问自己了。平时他在众人面前做足了模样，给她最尊贵的权利，让她十年为后，可是，她同时何尝不是十年无后？十年了，她怎么好意思说，为了不成为全朝的笑柄。她亲手为自己圆了一个陛下宠爱她的谎言。他对她的恨，对她的怨，都一并受了。谁知他不但碰都不曾碰她，大婚当晚，连落红都不愿意为她伪造，要她自己去割破手指。她到死都不会忘记，那晚他笑得残忍，对自己说的话：“你可满意？皇后娘娘，手指疼吗？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那一瞬间，她还未从大婚的喜悦中醒过来，便径直地丢入地狱的深渊。冷，是死一般的冷。

“陛下已经走到何处？”她回身向那丫鬟问道。

“已行至荷花池长廊。”

皇后点了点头，为鸢美人来向我讨公道吗？鸢美人，谁不知这鸢字是那沐南鸢的名字。你终究找到了值得这个字的女子。我此生也断了念想。挺了挺肩膀，她又恢复了端庄的模样，举行大方得体，正是一个皇后所应该具备的一切条件。

“出门迎接。”

云少卿步入华月宫的时候，院子里丫鬟太监跪了一地，为首的皇后按照宫中礼仪大房行礼，声音不卑不亢地说道：“臣妾参见陛下，愿陛下龙体安康。”

云少卿低头看着她，那是自己刚刚继位就被强行许配给自己的女人。这十年，若无大事，自己几乎不踏入这里一步。想想对她来说的确是不公平。可是，这是她自己所要选择的道路，自己又何尝不是受害者。他不愿娶，她却愿嫁。

“起来吧，皇后随朕进去，朕有话要问，其他人都在外面守着，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能进来。”

“是。”众人谦卑行礼，见陛下与皇后进入屋内，才从地上站起来，极为有秩序的站成两排，守在屋子外面。

“陛下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臣妾以为，今日并不是什么节日。”微微行了一礼，那皇后微笑着说道。言语中带着自嘲。

“的确，如不是有事要问你，朕想必一直到过年国宴之前，都不会来到这里。”云少卿说的残忍，让她心中一片惨淡。

“是为了鸢美人吗？”他当着因为一个美人来质问她。这般的地位。让自己有什么颜面位居皇后。

“晓儿的事，我们稍后再算，你怂恿其他妃子对她恶言相向，现在晓儿依旧在卧床休息。这账我会找你算得，自然是跑不了。”云少卿一甩袖子，冷哼一声。他这信口开河的手段，想必是同楚晓学的了。

皇后轻轻低下头，恭敬地说道：“既然如此，不知道陛下来，究竟是所为何事？还带着这么大的火气，臣妾深居这后宫中，终日不出门，只是偶尔上山拜佛而已。更不可能做出什么背叛陛下，或者是违背道德的事并没有离开过，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臣妾无愧于心，所以不知道陛下到底要问些什么。这皇后此话一出心中便已经后悔。这么多年，她永远都学不会去曲意迎合，永远都不知道娇憨如水是什么。云少卿固然不喜欢她，可是她却又自己的坚持，即使对自己冷若冰霜，她也不抱怨一句话。有时候，皇帝虽对她太过无情，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对陛下太过冰冷呢？她是如此的爱他，却为了尊严与地位，不肯低下她那高贵的头颅。

云少卿步步逼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道：“无愧于心吗？无愧于朕吗？皇后，朕究竟要知道什么，你心中怎么可能没有个计较？”

皇后面色不容，声音依旧谦卑地说道：“臣妾的确不知。”

“好，真不愧是一朝皇后，有的是骨气，也最会装傻，既然如此，朕问便问你，十年前，我在祠堂门口遇见你与母妃，你们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南鸢的消失，是否与你们有关？”

皇后惊讶的抬起头，一脸地不可置信。

云少卿见她这般的惊讶，心中的想法便已经坐定，他低头，看着她的眸子，君主的威严此时爆发出来，让人不禁臣服。

“说，南鸢到底去了哪里？”

“臣妾不知沐南鸢是谁。”皇后跪下来，回答得依旧不卑不亢。云少卿不怒反笑，他捉住她的手腕，表情嗜血。

“你确定这就是你的回答吗？你慕容一家的生死，你们慕容家的官爵，你都没有关系吗？”

“陛下，你居然为了一个女子，那朝廷大臣做要挟？”皇后抬头看他，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低估了沐南鸢在云少卿心中的地位，也低估了云少卿对沐南鸢的一往情深。

云少卿一甩袖子，朗声说道：“朕宁可为了她背叛这个天下，也好过守着一个女人，管理这个天下。”一句话说的言简意赅，讽刺意味极强。皇后惨淡一笑，原来，他真的是对自己这般的厌恶。

“陛下，十年了，你不曾对臣妾有过有过一丝的怜惜。臣妾从小时候起就很仰慕你，仰慕你的才华仰慕你的胸怀与志向。为了能成为更好的人，更好的站在你身边，我整日在家学习琴棋书画。姑妈说，我是全天下最优秀的女孩子。我那时候心中极为得意，想着这天底下，只有我才会与你相配。姑妈送你去拜师学艺，我便在日日等你。五年之后，朝中政变，你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身边站的，却不是我。”皇后的声音哽咽，像是走入了深远的记忆中。

“她的确是极美，是我不曾见过的美，那时候姑妈安慰我说，没有关系，不要害怕，你将会是他唯一的皇后。于是……”

云少卿似乎知晓了这天地间最丑陋的真相，“于是，当年那一箭是她安排的？”

皇后点头。“姑妈说，沐南鸢若是真心爱你，必会为你挡箭，可若是她没有看到，或是怯懦了，她也安排好了为你挡箭的死士。”

“所以你们联合演了一场戏，骗了我十年。”

皇后跪在地上不再说话。

云少卿深吸一口气，他轻轻捂住胸口，此时只觉得好疼，自己用生命来爱的女子，竟然是自己最尊敬的母妃所杀害的。这叫他如何接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开口问道：“后来呢？南鸢为什么不见了？你们两个出现在祠堂是做了什么？”

皇后摇了摇头。“臣妾的确不知，那日姑妈只是想说带着我最后看她一眼，便命人将她悄悄运走，以便断了你的念想，谁知道，我们二人赶到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我们心中慌乱，怕她自己离开了，若是如此，等她去找你，将真相同你说明的话，一切都于事无补。我们提心吊胆了许久，也不曾见到她。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件事情也在时间的推移中慢慢淡去了。”

“淡去了。”云少卿重复着说了一遍。“你们觉得淡去了，那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一个过客，是让你们登上高位的牺牲品。可是对我呢？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我告诉你，十年了，她从未在我心中淡去。我爱她，永远爱她。”

不待皇后去拉住他的衣摆请求原谅，云少卿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皇后颓然的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如今我终于将我的爱，我的感情说给你听。你肯不肯听上一听呢？这金碧辉煌的皇宫，我为了你愿意守着寂寞独居十年。你却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渐渐哭出声音来，她的面容极为悲伤，神情缟素。可是，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若是当时没有听信了姑妈的话，狠心自私的拆散他们，自己便没有机会趁虚而入。不，她从来都没有走进过他的心里，有哪来的趁虚而入呢？若是当年没有坚持着要嫁给他的话，可能自己已经被许配给哪家王孙公子了吧，十年，怕是自己不但有了孩子，还已经长得很高了吧？她会体会到夫君的宠爱，体会到为人母的满足感。可是一切都在她所做出决定的那天开始这番决定却是始便已经改变，她以为沐南鸢的离去能让他看到自己，可是却不知这是为自己自掘坟墓。

趔趄着站起身子，她轻轻的抚摸着这宫中的每一处，不禁感叹道：“这宫中，真冷啊，让人心都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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