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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凛冬（第2页）

这四个字被人解读了出来——“彤”已苏醒，“戈图扎”将带着霜与雪归来。草原会进入寒冬，独自游走的狼会被冻死，只有群狼才能活下去。

王昭君知道真相瞒不了了，草原中也有像占星师那一类人，能预测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况且那天彤天大雪山的动静那么大，寒气又在炎热的夏天突然到来，谁都知道这是魔鬼的力量。

李白在梦中感到很冷，好似赤身裸体站在风雪中。

他迷迷糊糊的眯着眼，发现现实中也很冷。他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盖着厚厚的被子。他突然睁开眼，条件反射要拿床头的剑，剑已不知去向。

“还想砍我？”熟悉的声音，冷冷的语气。

他看着窗边的她，有点恍惚。他只记得自己走进了雪山，魔种与自己对话，巨大的黑影出现在身后……可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好似做了一场梦，梦中有人要夺走自己的身体，自己一直在抗拒、抗拒、抗拒……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有点不知所措。

“要不是魔种说了些好听的话，你现在可能已经在地狱了，大将军。”就像一个大姐姐在调戏一个三岁小孩。

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当然，略去了那些“好听的话”。

李白意识到了这场灾难会毁灭草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跟带兵打仗不是一样的性质，自古以来，列国纷争，强大的国家吞并弱小的国家。战争之中虽然会死人，但一个国家吞并另一个国家后，会把那个国家的子民当做自己的子民。

可恶魔造成的灾难，只要是生命就会死去的灾难，是他万万不想看见的，他曾经也是护一城安宁的守望者。

“现在我要怎么办？”他觉得王昭君可能有办法。

“等我找到它，我会将它再次封印。但是如果我找不到它，如果等它恢复过来，唤醒‘戈图扎’的话，我也拿它没办法了。那时候我会战斗到死，这是我们守护者的使命，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王昭君是真的有办法，“你身为长安守望者，实力不在我之下，当然是在你的剑预先架在我脖子的情况下，不然杀你我只要一只手。如果你想帮我，只要反过来吞噬掉魔种，就能得到强大的力量，当那时候才能与那些真正的恶魔战斗。”

“怎么做？”李白问道。

“你不会真的想吞噬它？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已经帮你把它重新封印了，你可以回到你长安，继续做你的将军。或者守望者。长安英雄多，清除魔种不只是守望者，所有的人都与魔种为敌。”她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我不在乎你，你死了也无所谓。”

“能成功吗？”李白又问。

“以前倒是有人成功过，比如成吉思汗。”王昭君没想到李白那么执着，“但那些都是特别坚强的人，他们的心就像钢铁，剑刺进胸膛也不会喊一声痛，是千百年才会出那么寥寥几个的英雄。这种类型的斗争，输赢不再是力量，而是心，有时候连强大的神都抵抗不了它们。我看你就算了，你连我们之间这点小事都承受不了，就别妄想去吞噬魔种了。”

“那不是一回事。”李白小声说，“你不懂。”

“我不懂？”王昭君也小声说道，“你要知道，就算最后我们成功镇压了它，我也不会因此而回心转意，跟你再续前缘什么的。当我成为北雪都守护者的那一刻，就忘记情情爱爱的东西了。”

李白沉默良久，才说道：“我不是为了你，我不能容忍它在我身体里。况且，只要是魔种，都是我们守护者的敌人。”

王昭君忽然笑了，那是它醒来后第一次笑。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而笑，只是突然想笑。

“这一次魔种再放出来，就不能再封印了。”她笑着说道，“如果你失败了，我会杀了你。”

李白也笑了，“或许我这种人，生来属于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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