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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黑暗（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你在恐惧孤吗？”昏暗的房间中，仿若用鲜血染红的钢铁王座上，永夜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手中的书籍，一边随意地问道：“其实你不用如此恐惧的，孤只是将最真实的自己释放了出来而已。在孤看来人类和动物之间的根本区别，就是人类学会了伪装。在父母面前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在老师面前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聪慧好学的学生，在朋友面前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有难同当的基友，在老婆面前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温柔体贴的老公……”

“当这些面具戴久了之后，就会长在脸上和血肉融合在一起。”永夜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籍，然后不以为意地说道：“但是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因为大多数人的本质实在太糟糕，若是学不会伪装的话，就根本无法融入集体。而人类之所以能从蒙昧野蛮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入文明，除了有着比其他生灵更强的智慧外，还有着不同个体之间无私的传播知识。”

在那个蒙昧野蛮的时代，人类之中也许会有特立独行的个体孤独前行，但大多数的人类都是团结的，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好地在野外生存。

“而要让一群人团结起来的方法，有时需要的是英明的领导，而有时只需要树立共同的敌人。那个共同的敌人可以是腹中的饥饿，可以是虎视眈眈的狼群，同样可以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因此从那时起通过伪装，努力不让自己成为那个被排挤的人这件事，就已经刻在了人类基因之中。”

“那么为何人类不进行伪装，就无法融入集体呢？隐藏在面具下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呢？”永夜合上了手中的书，然后抬起头看向床上的白毛萝莉道：“在孤看来，就是那个最天真无瑕的幼童时代。天真、纯洁、一尘不染，没有学会伪装，不会向现实妥协，爱憎分明且非黑即白，就像一张没有经过任何涂抹的白纸一样。”

昙怯生生地问道：“所以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是啊，孤想表达什么来着？

永夜歪了歪头，沉思了几秒后，然后用着不确定的口吻说道：“大概是孤此时的心理年龄只有八岁左右。”

“啊？”昙那小小眼睛里有着大大的迷惑：“不是，感情你铺垫这么多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当然。”永夜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了坦然的疑惑之色：“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

难道还不够吗？

永夜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够清楚了，揭开面具后，他的心智回到了当初那个坐在大厦顶端，对着那些因为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之间战斗而毁灭的城市拍手狂笑的孩提时代。

那时的他，不明善恶，不懂正邪，不分对错，无私不是因为高尚，自私也不是因为贪婪，救人不是因为仁慈，杀人也不是因为嗜杀，乖巧不是因为体谅，生气也不是因为厌恶。他所有的一举一动没有任何的深意，有的只是想了就做了，脑海中没有丝毫思考过为何要做这件事，以及做了这件事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只要自己爽了，哪怕因为自己的行为导致世界毁灭又如何？

所以在论心不论迹的情况下，那时的他完全算得上是一只混乱邪恶的大魔头，不过这和他同样是一个天真无瑕的孩子不冲突，因为那时的他的确是单纯且纯粹的。

很单纯，很干净的邪恶。很纯粹，很温和的疯狂。

这很可怕吗？不，那时的他还不够可怕，因为那时他的能力其实非常差，只是引爆了一场注定会引爆的矛盾，甚至因为经验不足，还错过了那个矛盾点引爆的最高峰，导致那场动乱只席卷了一座城市和部分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如果让七年后也就是十五岁的他再回到那个时间点的话，那么估计当时那场动乱甚至能席卷整颗蓝星，但十五岁时，他已经因为无数经历的成长中学会了伪装，并习惯了伪装，哪张早已融入血肉的面具在他盖住了他那无序且混乱的灵魂。

而现在的他才是最可怕的，有着完整的三观，清楚何为善恶、理解正邪与对错的本质，能熟练地掌控并运用它们的同时，他的心智恢复到了那天真无瑕的幼童时代，现在他所拥有的智慧能掀起的风暴可远远不止当初那场小型团伙互殴了。

这就像沃兹基曾说得一样：暗物质炸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暗物质炸弹的启动按钮被一个孩子捡了去。

“不过，正因为此时的孤的心灵只有八岁，所以孤的心灵更加纯粹，脑海中对爱情的唯一概念就只有这两个字，没有浪漫，没有渴望，没有美好，没有苦涩，没有婚姻，没有坟墓，没有利益，没有一切的一切，有的只是最基础的占有。”永夜此刻看着昙的眼神，仿佛并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件东西，一件注定属于他一个人的东西：“此时的孤，清楚之前的那些词汇的具体意思，但却无法接受那些东西，甚至拒绝回忆那些词汇的意思。就像任性的小孩听不进去任何意见，只是哭闹的握着手中的玩具，一刻都不愿松开。”

永夜最后直视着依旧在用恐惧目光看着他的昙，用着毫无感情的淡漠说道：“孤现在已经将玩玩具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希望这个‘新玩具’能尽其所能地取悦孤！让孤再度体会到童年时的乐趣。”

永夜的话音落下后，他那个仿若鲜血一般的王座开始沸腾了起来，一根根用鲜血染红的金属丝线一根根地从王座中抽出，然后永夜的身后重新凝聚，只用了短短的数秒钟，原本地上的猩红王座便已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永夜的风衣外出现了一袭血红色的大氅披在身上。

“不够。”

随着永夜再度开口，他一根根散落在角落处的白骨飞起，在永夜的头顶快速拼搭成了一个白骨做得王冠。

“勉强还行。”

永夜最后随意地从地上扣了块手掌大小的石头后，平静地走出了这个他已经呆了半个多月的屋子。

看着永夜开门离开，一直恐惧不已的昙才停下了颤抖。

终于离开了啊！

她第一次绝对，自己有着那超乎想象般的敏锐感觉，是这样一件如此不幸的事情，尤其是每当永夜看着她的那一刻，她仿佛正在直视一团极为纯粹的黑暗。

没有情绪，没有思想，只有规律，只有本能，除了黑暗之外，就只有黑暗本身。

黑暗可怕吗？不，因为里面也许什么都没有。黑暗不可怕吗？不，因为里面也许什么都会有。

黑暗是最包容的存在，不管是光明，还是世间的污浊，又或其他的什么东西，只要进入了黑暗，那么就会被融入黑暗，没有任何例外，只因……

它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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