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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暴打程之才（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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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辙背过身去抽泣着。

许久，苏轼情绪稍微平复，对一旁哭肿双眼的小早，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早将事情的经过尽数告之。苏轼听后勃然大怒，夺门而出。苏辙急忙追了过去。苏轼回房拿了一柄自己尘封多年的旧剑，苏辙阻拦道：“你要干什么？”

苏轼推开苏辙直冲马厩，挑了匹快马朝程府赶去。苏辙一边让人速去通知苏洵，一边骑车追赶苏轼。苏轼一路纵马疾驰，来到程府门口，下马径直冲了进去，随手抓起一名家仆的衣领，喝道：“程之才在何处？”

家仆见苏轼满脸怒容，竟然对程之才直呼其名，感觉事情不妙，连连摇头说不知。

苏轼随即拔剑直逼其颈，吓得那人腿软求饶，说程之才可能在书斋。苏轼气势汹汹地冲进书斋，骂了声：“程之才！你个混蛋！”当即挥拳而出，重重打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拳可谓用尽了十分的力气，直接将对方被打倒在地，口吐鲜血。

程之才正要起身，只见苏轼突然将他按倒在地，一顿乱拳舞来，打得他头晕目眩。闻讯赶来的家仆们将苏轼从程之才身上拉起。此时的程之才已被打的面目全非，他往地上吐了一口血，喝道：“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赶出去！”

苏轼拼命挣扎无果，将剑鞘抖落，挥剑横扫，众人急忙后退以免被误伤。他转着圈，用剑指着众人，众人被苏轼此时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得浑身颤抖，连连后退。

苏辙赶了过来，见苏轼剑尖直指程之才，撕心裂肺地哭喊道：“为什么！你既然不喜欢姐姐为什么要娶她！既然娶了她，你为什么不好好对她！如今她殁了，你满意了！你满意了吧！你还我姐姐！还我姐姐！”

程之才看着泣不成声的苏轼，震惊不已，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苏轼哭泣道：“姐姐殁了！你满意了吧！”

“什么！”门外传来了程之邵的声音。程之邵听闻苏轼气势汹汹地在找程之才，急忙赶了过来，用难以置信地语气确认道，“嫂嫂……殁了！”

苏轼点点头。

程之邵向后连退数步，瘫坐在地上。苏八娘嫁入程府前，程之邵和苏家的这些表兄、表姐们关系本就不错，嫁过来后，虽然称呼从程之邵的表姐变成了嫂嫂，但关系不减当年，在苏八娘眼里这位年幼的表弟聪明懂事，看着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经常无法见到的苏轼一般。

苏轼怒吼道：“你们都满意了吧！”

程之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苏轼哽咽道：“昨晚。”

程之邵踮起脚尖，一把揪起呆若木鸡的程之才的领子，喝道：“我说了夺走宝儿就是要了嫂嫂的命，你非说死不了，如今你满意了吧！你还我嫂……表姐！”程之邵说到最后改了称呼，在他心里苏八娘永远是那个疼爱自己的表姐。

正在这时程濬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管家和一群手持刀剑的家仆。程濬见程之才鼻青脸肿，料想是被苏轼打的，怒吼道：“把苏子瞻给我抓起来！”

众人上前准备拿下苏轼，只听程之才突然怒吼道：“够了！放他走吧……”

“正辅？”程濬震惊地看着他。

程之才哀伤道：“八娘殁了，这一顿拳脚算我欠八娘的。”

“殁了？”屋外一阵暗含喜悦之情的声音传来。沈妙走了进来，整理了一下情绪，故作忧伤道，“哎……真是红颜薄命呢！”

苏轼对沈妙怒吼道：“姐姐嫁进来你没少挑拨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的死，你难辞其咎！”

沈妙冷笑了下，道：“她身体不好，本就活不长久，如今死了不也很正常吗，怪我喽？”

“够了！”程之才对沈妙怒目而视，随即看着苏轼，道，“你走吧，在我爹还没改变主意前。”

程之邵上前拉了下苏轼的袖子，低声道：“表兄，你还是回去吧，你斗不过我爹的。”

苏轼如今又能怎样呢，程濬位高权重，别说苏八娘是自己病死的，就算是被他杀死的，只怕最后也会不了了之，自己一介草民又能奈他何？打一顿程之才出出气，只怕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他用通红的双眼扫视众人，双手紧握剑刃，对众人喝道：“从此以后你我犹如此剑，恩断义绝！”说完用力一掰，将剑一分为二，双手瞬间鲜血淋漓，吓得沈妙尖叫起来，躲到程濬身后。他看了眼程之才，哀伤道：“照顾好宝儿！”将断剑掷于地面，甩袖而去。苏辙紧随其后。

苏轼、苏辙走到大门口正好见到匆匆忙忙准备进府的苏洵和程夫人。两人见苏轼双手、衣襟上满是鲜血，以为程家弄伤了他，正要进去理论，被苏辙一把拦住。苏辙解释道：“是他自己弄伤的，我们走吧。”

苏洵回家后派人传讯给程濬，表明程苏两家从此彻底断交，不相往来……

翌日。

苏家一早为苏八娘行大殓之礼。宋朝，人死后第二日行小敛之礼，第三日行大殓之礼。苏轼看着众人将苏八娘的尸首放入棺椁，悲痛欲绝，嚎哭不止。礼毕，按照宋朝的习俗，亲属根据与死者关系的亲疏远近，换上相应的丧服。苏辙轻拍一身素衣、浑身颤抖的苏轼的脊背，轻声道：“去换衣服吧。”苏轼精神恍惚地点点头，随苏辙同去换上丧服。

苏洵找人占卜了墓地和下葬之日，下葬之日选在两个多月后。这两个多月期间，苏家人每日朝夕奠，逢初一、十五朔望奠。苏轼精神萎靡、茶饭不思，终日戒酒消愁，刚开始家人还劝说一下，慢慢得觉得劝说无望，也就随他吧。

几日后。

小早一大早来到程夫人身边，向其辞行。苏八娘生前已为其脱了奴籍，她已是自由之身，离开苏家是早晚的事，只是她想不通为何小早这么着急要走。这些年来，程夫人早已将小早视为自家人，如今八娘已去，她想将其收为义女，被小早拒绝。百般挽留无果，程夫人只得同意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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