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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气球（第1页）

回去的路上，赵红玉一言不发，等到了家里，赵红玉就质问孔文龙说：“你为什么明明看到了我给你使眼色，还是坚持要和曲鑫合作？”孔文龙说：“没多少钱的事，干嘛那么计较？”赵红玉说：“他就嘴一张，是空手套白狼，你想都不想那么傻就答应人家了，回头万一赔了他可是没有任何损失。”

孔文龙说：“满共就几百块钱的生意，能赔到哪里去？你也太小家子气了，这样怎么做大事？”赵红玉说：“你这样没头没脑、傻乎乎地做事，小事也做不好，还好意思提大事？”孔文龙生气了，说：“我怎么就傻乎乎地做事了？”

赵红玉说：“首先，我不赞成你和小学同学打交道，你们工厂家属院的同学我见了好几个了，感觉没一个像好人，像你这样上了大学走正道的少之又少。我们公交总公司家属院普通学校的男孩也一样，坐过牢的太多了，就没见哪个能学好的，你也就是因为是大学生、有文化，加上遇到了我监督你，否则你也一样要走歪路。”

孔文龙说：“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没遇到你，现在也和闲人一样在社会上胡混是不是？”赵红玉说：“那你以为呢？你有女朋友还和严有才去西工大泡妞，早晚又学坏了。”孔文龙说：“何玲珑的事你还记着呢？我早都忘了。”

赵红玉说：“要不是我跟踪你去把何玲珑劝退了，你肯定把人家姑娘又祸害了。”孔文龙说：“现在说卖气球的事，你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干嘛？”赵红玉说：“我第一不想让你和他再来往，二不让做卖气球的事。”孔文龙说：“我除了挣钱还要交朋友，还要为人处事，不可能不和家属院的同学来往。”

赵红玉说：“画廊那些翻译就挺好，和他们来往我没意见，除了严有才以外。工厂里面普通学校的人，你以后一个也别见了，他们说不定哪天就会牵连了你。你要是执迷不悟可别怪我翻脸了。”孔文龙说：“普通学校也有好人，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就是一个好人。再说，我卖气球怎么不对了？”

赵红玉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你老和工厂里的子弟来往早晚受他们影响，你这人耳根子软、又没主见，当然容易吃别人的亏。上次给左建国去镇安弄板栗罐头还不是白忙活一场？你没那本事还是安安生生地卖画吧，别痴心妄想干大事。还有被大象蒙了，买了人家不要的画，现在还在家卖不出去，你咋一点记性都不长？”

孔文龙急了，说：“你要是这么小看我，我今天就把话搁这：一、我还会和曲鑫继续来往，二、这气球我还非卖不可了。”

赵红玉见孔文龙如此执迷不悟，她不再说什么了，她感觉和这样固执又任性的人再多说一句都是浪费生命。赵红玉不再搭理孔文龙，她已经对孔文龙非常失望了，她感觉孔文龙不再是她刚认识的那个阳光灿烂、聪明幽默的大男孩，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愚蠢、没主见、固执自大的二球，她对孔文龙彻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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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红玉开始翻箱倒柜找出自己的东西，她在这里一天也住不下去了。因为关柜子太使劲了，赵红玉的一个手指头被柜子门夹了一下，居然还流血了。她疼得直接都蹲到了地上，要是在往常她非哭出来不可，还要孔文龙马上来哄她。可是今天，赵红玉表现得非常坚强，她只是“啊”地叫了一声就住口了，然后自己找出来纱布和绳子，依靠牙齿的帮助把受伤的手指头包好了。

孔文龙在旁边看着，就等着赵红玉向他求助再过去帮忙。可今天赵红玉就是铁了心不向孔文龙低头，她楞是独自完成了一切，然后又用受伤的手包好了两个包袱，主要是自己的衣服，她准备先搬回自己家。

赵红玉收拾东西的时候，孔文龙一直在旁边看着，他没有伸手阻拦她。后来又看到赵红玉受伤和包扎伤口，他有些心疼赵红玉。但是今天孔文龙对赵红玉也很失望，她既不支持和认可自己，又贬低小看自己，这让孔文龙非常生气。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大人公认的聪明孩子，是学习尖子，到了画廊也被嫂子和其他翻译看好和称赞，如今在赵红玉眼里如此不堪，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爱走就走，谁怕离开谁呀？

赵红玉见孔文龙既没有向她赔礼道歉和认错，对自己受伤无动于衷，还毫无阻拦她离家出走的任何举动，就更加心里凉透了。赵红玉背上手包拿上两个包袱打开门就往外走，这时候天上下起了大雪，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她有一点迟疑。孔文龙也看到外面下大雪了，就说：“等明天雪晴了再走吧。”赵红玉心里有气，就说：“这点雪死不了人。”

孔文龙继续说：“路那么滑，出去摔倒了划不来。”虽然在劝赵红玉，却没有伸手阻拦和拽她包袱的举动。赵红玉见孔文龙只是嘴上让步，并没有真正的挽回他们关系的实际行动，她更加生气了，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如果当时孔文龙放下姿态，说两句好话哄哄赵红玉或者拽着她的包袱、拉着她的手，赵红玉可能就能下个台阶先不走了，可惜孔文龙没有这么做，他也一肚子委屈，也不想这么做。

赵红玉终于消失在了院子门外了，孔文龙把心一横，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像钱翠兰、何玲珑那样喜欢自己的姑娘多的是，何必非要在赵红玉这棵树上吊死？孔文龙决定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再考虑赵红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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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鑫很快就把饭馆低价转让了出去，然后他来找孔文龙。两个人先是到东郊的康复路小商品批发市场进了两大包气球，然后又到纺织城的五金机电市场去租氢气瓶。全程他们都是乘坐公交车出行，曲鑫的女朋友以前在公交车上干过，了解公交车上的福利。他上车就给售票员说自己是一厂的，售票员以为他是公交公司第一分厂的职工就不要他的车票了，孔文龙也就学着他说是一起的，一样管用。

他们找到了一个能租氢气瓶的门店，人家要500元的押金，孔文龙就如数掏了钱。两个人又租了一辆三轮车，从东郊拉到了孔文龙在草场坡的房子里。然后两个人就开始给气球充氢气，曲鑫先给孔文龙做了示范，接下来两个人轮着充气。

每个人大概充了50多个气球，用线绳子绑上然后就走出家门到大街上去卖。两个人向钟楼进发，一路上断断续续有小孩子向大人要钱来买气球，到了南大街还剩下一半。两个大男人就站在南大街西京百货大楼楼下，分成左右两个点各卖各的。

严有才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幕，他马上跑回文化斋告诉了所有翻译，大家都乐疯了，马上都来到南大街看热闹。可等他们到了西京百货大楼门口的时候，孔文龙和曲鑫已经卖完了气球返回去了，翻译们只好怏怏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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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文龙和曲鑫卖了三天气球，第一次进的气球都卖完了，可是孔文龙仔细一算，刨去成本两个人一分也没多少利润。曲鑫问孔文龙说：“咱们还进货不？还继续卖气球不？”孔文龙说：“忙了几天，算下来没什么意思，我是不打算再做了，要做你自己做吧。”

他的新鲜劲已经过去了，再没有继续干的意思了。曲鑫说：“我也不打算小打小闹了，还是要重新寻找新的项目，找能拿得出手的事来干，等我找好了再来联系你。”孔文龙就和曲鑫结束了卖气球的生意，曲鑫走时又向孔文龙借了500元钱，他的饭馆亏了不少钱，已经不好意思向家人再开口了，孔文龙爽快地借给了曲鑫，曾经是亲密的发小，他真想帮助曲鑫一把。

曲鑫还对他说：“你这个女朋友不简单，身上的闲人味道太浓了，桀骜不驯地样子，你和她过日子有你好受的。其实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个老实听话的本分姑娘。”曲鑫虽然和赵红玉接触不多，但他对赵红玉的评价还是非常准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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